安嬷嬷急了,看向王爷和郡主。
魏卿玖则看向丁淳,对方变了,在她意料之中。
丁淳若不是恨姜心卉到骨子里,不会冒着风险害人,现在她执意要带李弘泽去见对方,绝对不是出于愧疚。
身份转换去想,如果是自己这个时候去满足李弘泽的愿望,那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赢得李弘泽的心。
既然是目的,她不会插手坏人好事。
她叮嘱道:“护好口鼻,别触摸病人房间里的东西,出来记得洗手,想来不会有问题。”
庄亲王见女儿都这样说了,叮嘱李弘泽,“你娘亲的身子已经无力回天,远远看一眼便出来。”
李弘泽紧抿着唇,眼神当中多出一抹坚定与恨色。
魏卿玖忽然就看出了不对,这个弟弟是个有主意,随了姜氏的性子。
她看向莫蓠,“我不放心二弟,莫蓠,你替我进去拉住他,别让他冲动。”
李弘泽大声喊着,“不用,我不用你们任何人陪同,我自己进去看娘亲。”
“胡闹,你要是不听你二姐的安排,就不许进去了。”
李弘泽不甘心,最后瘪着嘴,恨恨地瞪了一眼魏卿玖。
这一眼,魏卿玖心中叹息了一声,算了,不过是庶弟,他不认自己这个姐姐,是他的损失。
庄亲王有一点没有说错,姜氏的病确实无力回天了。
身体底子好的人染上这病,发病都有可能挺不过去,何况姜氏本就是半死的人,接连的高热让她时常晕迷,醒来也是无尽的痛苦。
周身骨节的酸痛,喉咙的痛,皮肤上的刺痛都在折磨着她。
而她面前的水碗里别说是药了,连一口水都没有。
自从被府医确诊为天花后,昔日热闹充满欢愉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死气。
“娘亲,娘亲,泽哥儿来看你了。”
姜氏奋力地抬头,看到窗台前露出的小小脑袋,她眼泪瞬间就落到了脸上。
“泽哥儿,娘的泽哥儿。”她一开口,唇上便扯出了血口子,昔日神采奕奕的眸子如今暗淡无光。
看向儿子时,只剩下不舍与眷恋。
“泽哥儿。”
她不想死,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她真的不想死啊,眼泪顺着脸颊划落,饶是身子都在轻颤,还是想再多看儿子一眼。
李弘泽见娘亲还能说话,他不信没得救了,趁着丁淳不注意就要往屋了冲。
父王不给母妃请大夫,那他就和娘亲得一样的病,他不信父王连他也不管。
丁淳一把没抓住,眼看这人推开门就要冲进去,站在庭院中的莫蓠一个箭步上前,提着李弘泽的后脖领给薅了出来。
郡主叫她在这里防着呢,怎么可能让李弘泽得逞。
李弘泽气疯了,扯下脸的面巾,“放我下来,我要和娘亲在一起,娘亲还有救,找大夫,找大夫。”
李弘泽又是哭又是闹,不停地踢打着莫蓠。
要是换个人,还真的制服不住这孩子。
丁淳叹息一声,“人也见了,带二公子出去吧。”
李弘泽发了疯地扭动,可终是抵不住莫蓠有力气。
院子又恢复死寂,丁淳说出让姜氏绝望的话。
“心卉妹妹,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应当了解王爷为人,他虽宠爱你,可还没有为了你舍弃全府安危的地步。不会有大夫来为你看诊,药给你备着,病能好起来是你造化,不能好起来,怨不得任何人了。”
姜氏不敢置信地听着,不请大夫了?
药给她备着?
可别说乌枝给她送药了,连水她都不给她送。
丁淳就像看不出她的不甘一般,勾出笑了一声。
“若你真的熬不住没挺过去,你的两孩子我会替妹妹好好照顾,毕竟我没有子女,定会待他们为亲生的。”
姜氏一瞬间如遭雷击。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何好好就又发了病,因为她的那句“你是下不出蛋的母鸡。”
“是你害我?”
丁淳眼神有一瞬间慌乱,辩驳道:“我不知妹妹你在说什么。”
姜心卉忽然就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就是你害我,是你害我,就是你害我。”
她嗓子干哑,早已不复当初的灵动,那声音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喊得让丁淳险些跌下廊下。
“啊!”
丁淳踉跄了一下,稳定了心神。
身后空无一人,她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对着窗内无情地道。
“对,是我害你,但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想取我性命在先,又骂我在后,不会如此。”
她恢复往日的神态。
“妹妹好好休养,姐姐便不打扰了。”
“丁淳,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丁淳指尖发寒,还是不忘记回击。
“你不会做鬼的,你死后会被焚烧,魂飞魄散。”
“砰!”
姜心卉跌下了床,随后惊恐地看到床下的东西。
“你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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