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胡承紧张了。
“不不不,不是……”胡承连番摆手,“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小的是说,毕竟是多年的习惯,对自己的家里环境应该是相当了解才对。除非酒坛子本来就不该摆在那里,否则江婶怎么会径直踢翻,又不慎将蜡烛掉下去?”
就是这番话,令灏泽觉得十分异样。
顺理成章的很,意外的独特。
“师兄,我能进去么?”阮筠琦挣脱不开,便乞求道。
灏泽不解,自己心里又有一些矛盾之处,故而一松手就放开了她。
阮筠琦探头看了看,好像是获准了一般,撒欢跑了进去。
只见胡承的手微微抬起,瞬时又被放下,而后尴尬的抬了抬左脚,掩饰了将才的动作。
灏泽回头看向筠琦,一时间百感交集,心中是久久不能平静。
自己曾经也有这样年少无知的时候,只可惜一去不复返了。
灏泽并不想着急认输,“胡承,据你所知,这江氏和她唯一的儿子的关系,如何?”
胡承明显一愣,他似乎对这个问题,从来没有考虑过。
所以对于灏泽的言语,胡承并不能理解。
“大人,难道你怀疑的,是江氏的儿子?江氏和她儿子的关系明明是人尽皆知的呀。”
胡承的辩驳,令灏泽心里又一阵不对劲。
也许,如同胡承所言,这一切的确是个意外,那么为何自己要觉得奇怪?
也许师傅说的对,自己的第一感觉的确重要,但观察和调查都很重要。
也许,真的是江氏一时疏忽,或者是她的儿子迷糊了,又或者,就是儿子记错了。
不小心搬错了,不小心忘记了。不小心的情况究竟会出现多少次?
会不会这么凑巧,这么多的不小心凑在一起?
答案显然很不对。
“师兄……”很快,筠琦蹦哒回来了,看看旁边的胡承,看了看师兄灏泽。
灏泽长叹一口,仿佛有些后悔带她来这样的地方。
一个女孩子,虽然已经扮作男孩,然来到命案现场,实属不该。影响之远,一时不可见罢了。
如今若不是因为事情隔了一二日,尸体已经转移,她一个孩子看见那个,还不得吓成什么样。
越想,灏泽越觉得自己甚是不该。
又一把拉住了她:“师弟,你待会就不要乱跑了,太影响我了。”
稍稍重了的语气,倒没有令筠琦难过,她只是低下头,拨弄自己的手指来了。
过了一小阵子才抬起头:“师兄,他们家真干净,可那些坛子摆的真不齐整。”
随着筠琦的发话,灏泽略了一眼看去。江氏尸体的一旁,就是一个酒坛子的碎片。
再过去一些地方,才是酒坛子本来摆放的地方。
三五成群似得,参差不齐,可也不算是什么不齐整吧。
刚才张礼家那里,和这个情况差不多。
话说回来,听闻官府认为,前几日下了大雨,地面湿滑。故而酒坛滑倒,离开原来的地方,导致江氏不慎碰撞。
酒水洒了,跌倒时蜡烛也跟着坠落。
引燃的片刻,衣衫上皆是酒水,难以避免的被火殃及。
这样想想,果然也是合情合理。
可,酒坛子是如何会被年过半旬的江氏一脚踢成如今的模样呢?
“张礼!”灏泽忽而想到了什么很是要紧的事情,大声唤道。
张礼其实就待在江氏家门口,探头往里瞧着,不想突然间被灏泽这么一喊,下了一跳。
连忙小跑过去,道:“不知大人还有何事?”
灏泽回头正色问道:“你且说说,那日你除了看见的,还听见了什么?”
“听、听见?”张礼迟疑了一会,仔细想了想,“小的我听见了酒坛翻滚和被踢破时的‘哐当’声。对,声音还不小,所以听见了。”
张礼的回忆中,仿佛是有什么突破口的。
“那是什么声音在前,什么声音在后?还有,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了么?之前也没有?”
张礼是江氏对门的邻居,肯定是会有所发现,即便是真的意外,他也必须先说服自己。
张礼被这么一问,问的有些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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