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宫沉香似乎并不买账，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先放在一边吧，我现在还不饿。”
若灵面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平常的神色，道：“那好，我中午再给您送午膳。”
“不用了。”宫沉香在蒲团上盘腿坐下，“为师已经决定，让你回圣女族面壁思过一段时间。就算隐身咒的事情和你无关，但移魂大法的时候是因为你闯进来才导致王妃失忆，这个责任你是推不掉的。身为下一任圣女，遇事沉稳是最基本的要求。”
“师父……你这是……这是在赶我走？”若灵再也没办法强装镇定，不由得提高音量。
圣女族人群居在一个叫巫镇的地方，那里与世隔绝，常年被迷雾笼罩，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所以让她回圣女族，就等于让她从此不再插手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
“不是赶你走，只是想让你回到那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沉淀一下。也许你是因为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待久了，不像过去那般沉稳，处事有些浮躁……趁这段时间好好磨练下心性也是好的。”宫沉香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情绪更加复杂。
也许这个女弟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清心寡欲、乖巧懂事。
“师父，你是不是因为收了林莞儿当新弟子，所以不要我了？”若灵隐在广袖下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原本她不想戳破的，但她实在忍不住了。
伪装了这么多年，总有爆发的时候。
“你……”宫沉香神色一变，“你竟在外面偷听？”
“不是的，徒儿只是刚巧准备来给您送早膳，在外面听到你们的对话，不是故意偷听的。”若灵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解释道，“只是我记得，圣女族是不允许传授法术给外人的，师父您怎么可以……”
“为师自有分寸，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宫沉香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包袱，尽快启程。”
若灵嘴巴张了张，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见宫沉香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入定，明显是不想多谈，便只能咬着下唇，慢慢退下。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但她知道此刻自己只能忍着，要是再出什么差错，宫沉香一定会取消她下一任圣女的资格。
方才她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得知林莞儿竟然天赋异禀，她花了五年才练成隐身咒，没想到她当场就学会了，这让她有了很强的危机感。
同时也对林莞儿的身份起了很大的疑心，为什么宫沉香这么关心林莞儿的出身？还问她老家在何处……
当年宫沉香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一些，据说她下山之后和一名族外男子相恋，后来被迫斩断情缘回到圣女族接任圣女。
那林莞儿会不会就是宫沉香的女儿？
以她对宫沉香的了解，宫沉香一定会派人去林莞儿的家乡调查她的父母，而自己回巫镇的路上会经过平阳村，到时候定要赶在她之前掐断这条线索。
想到这里，若灵加快脚步回屋收拾包袱。
……
林莞儿回到永安宫之后，抓紧时间做了一些糕点，就为了在南宫瑾下朝回来之际献殷勤。
既然宫沉香都说了，只有南宫瑾同意，她才能施法送她回现代，所以她现在必须抱紧南宫瑾这条金大腿。
等她从厨房里端着糕点出来的时候，南宫瑾也刚好下朝回来。
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更加清冷威严，眉眼之间却流露出一丝疲倦之色。
林莞儿赶紧把糕点端到案几上，上前几步，露出一抹谄媚的笑：“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似乎很疲乏的样子……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奴婢可以为您分忧。”
南宫瑾在软塌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道，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今天上早朝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又提起选妃的事……”
“选妃？”林莞儿的心脏莫名一痛，但表面上还是抓紧机会拍起了彩虹屁，“那不是很好吗，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七十二妃？像皇上您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天下哪个姑娘不想成为你的女人？”
听到她这么说，南宫瑾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眸看：“那你……想不想成为朕的女人？”
“皇上……您就别开玩笑了。”林莞儿撇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怕自己对看一眼心跳就会失控，“我……我要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不会留在这里的，所以……也不适合做你的女人。”
南宫瑾的眼眸沉了下来，刚想说点什么，门外一个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前来通报：“皇上，王姑娘求见。”
这王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窦太后想要塞给南宫瑾做皇后的人选，全名叫王臻，是窦太后妹妹的女儿，其父王太师也是窦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
窦太后出身高贵，可惜一直没能怀上龙种，见妹妹的女儿王臻刚好待字闺中，又生得貌美肤白，便动起了心思。
王臻一开始的确是受了窦太后的提点才同意参加选妃，可是见到南宫瑾的真人之后，对这个年轻英俊的帝王也是动了真心。
这几日她以照顾窦太后的名义进了宫，实际上是为了找机会接近南宫瑾，每天都想各种借口来永安宫求见。
这要是换了过去，南宫瑾肯定是不见的。
但此刻当他看到身旁林莞儿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时，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变成了：“宣她进来。”
殿外，王臻听说南宫瑾愿意见自己，不由得欣喜若狂，对着盘子里的汤水理了理鬓角边的发丝。姨母说得果然没错，烈郎怕缠女，她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她款款走进殿中，将装着早膳的篮子放在南宫瑾面前的案几上，随后退到一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低垂着眉眼娇羞道：“皇上，这是我亲手为您做的早膳，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林莞儿就站在南宫瑾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王臻送来的早膳上，盘子里摆着精致的糕点，还有一碗冰糖燕窝。
旁边是自己刚才做的早膳，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东西很多余，有一股想要端走的冲动。
反正都有人送东西给他吃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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