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我……”秋子奕一向口才极好，此刻嘴巴张了张，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的心情极其复杂，因为荷香的虚情假意痛心，同时又担心南宫瑾会杀了荷香。

“如果不是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把情报泄露给她的！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南宫瑾火气当天，脸色肃杀。

“微臣该死，差点辜负了皇上对我的信任，我真的从没想过自己的枕边人会是洛宸煜派来的奸细……”秋子奕当即跪了下来，堂堂七尺男儿，不顾形象地不停给南宫瑾磕头，“只是……能不能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免她一死？”

他也不想这么没出息，荷香明明欺骗了他的感情，但他还是不舍得她死。

“秋子奕！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都到了这份上，你还敢为她求情！”南宫瑾垂眸，看着秋子奕死死攥住他衣角的手，眼眸中有火苗在跳动，“你知不知道，我和手底下的十几万士兵差点因为她……全军覆没！”

说来也是奇怪，他看了荷香给洛宸煜所有的书信，基本上都是正确的情报，除了最后一次他率兵迎战的那一次情报是错的。

但他并不认为是荷香良心发现，一定是因为她打听到的情报是错的。

秋子奕见南宫瑾盛怒难消，攥着他衣角的手无力垂下，全身气力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瘫软在地上：“皇上……感谢过去十几年来您对微臣的信任和栽培，如果你一定要杀了荷香，我也不敢有异议……请你把我也一起杀了吧。”

“放肆！你胆敢威胁朕！”南宫瑾气得拔出悬挂在书架上的玄铁宝剑，架在了秋子奕的脖颈上，“朕给了你活路，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一心求死！”

秋子奕梗着脖子闭上了眼睛，无声地等着南宫瑾下一步的动作，显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南宫瑾额头上的青筋不断跳动，握着玄铁宝剑的手指不断收紧，直到骨节微微泛白，但还是没有刺下去。

一直没有出声的苏莫离上前一步，伸出手覆住了南宫瑾的手背，柔声劝道：“皇上，你先不要激动，把剑放回去，听我说几句话……”

南宫瑾原本还有些情绪失控，听到她这番话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眼底深处的肃杀之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宠溺。

“你说吧，朕都听着。”他收起了玄铁剑，重新放入剑鞘里，随后将苏莫离揽进怀中。

这么久没见，他想她想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若不是还有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好，他恨不得立刻就醉倒在她的温柔乡里。

“皇上应该也发现了，荷香送的最后一次情报是错的。”苏莫离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是因为我发现了她用信鸽给洛宸煜传情报，所以把纸条上的内容换了……”

“莫离，你……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她是细作了，却没有出手惩治她这个叛徒？”南宫瑾眼眸深处掠过一道暗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不平静了。

“皇上，虽然我对荷香也很失望，但是……她的家人都在洛宸煜手里，而且洛宸煜还在她身上下了蛊，她也是迫不得已。看在她曾经跟了我十几年，还救过我的份上，能不能留她一条生路……”苏莫离主动搂抱住他的腰，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随后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如今国内刚经过一场天花和一场战争，正是人心动荡之际。皇上若是执意要杀了荷香自然也是合情合理，但秋尚书一定会因此殉情，这样您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若是您给了她一条生路，他们夫妻二人一定会感谢你的仁慈，对您更加效力。”

南宫瑾感受到她柔软的双臂环抱着自己，低头对上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一颗心化成了一滩水，瞬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她一条生路，希望她能好自为之！”

“谢皇上。”苏莫离依偎在他怀里的脸颊轻轻地蹭了一下，唇角绽放出一抹如花的浅笑。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秋子奕对着两人再次磕了几个响头。

“退下吧。”南宫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始终有些恨铁不成钢。

秋子奕知道他和苏莫离多日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立刻很知趣地退下。

当他走到门口之际，苏莫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他：“等等，这里是我这些天调配出来的解药，可以解荷香体内的蛊毒，你带回去给她服下。这是我还她……最后的恩情。”

秋子奕转身，接过苏莫离手中的解药，眼眶有些泛红，除了道谢不知道该说什么：“多谢皇后娘娘！”

他走了之后，御书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苏莫离见南宫瑾心情还是不太好，赶紧将他拉回椅子上坐下，而她则是站在他身后，替他捏了捏肩膀：“皇上，你该不会……因为我刚才为荷香求情的事情，还在生气吧……”

“没有，朕怎么敢生你的气。”南宫瑾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到怀里，抱着她坐在膝盖上，反过来替她捏起了肩膀，“我只是对秋子奕有些气恼，我栽培了这么多年的手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违背原则的事情！

“皇上，您就别气了，您刚刚不也因为我，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吗？”苏莫离抬起头，有些调皮地在他下巴上轻啄一口。

南宫瑾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所以……怪他了？这是传说中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也知道朕为了你……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他轻咳一声，微微低头，薄唇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颈上掠过，“那你今晚打算……怎么表示？”

苏莫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头作娇羞状：“皇上，人家也很想对你表示，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允许啊。”

南宫瑾：“……”

行吧，这娘俩都是来跟他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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