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洛逸凡这一次直接把奏折扔到了桌子上，面色阴沉。

李若楠竟然为了和张朝辉幽会，忘了今晚还要当值这件事情，真是岂有此理！是不是他平常对她太过纵容了，所以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这么想着，他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打算去李若楠的住处等着。一旦她回来，他立刻好好质问她！

……

李若楠回到住处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当值的时间。她想着自己要赶紧换身衣服，再赶去御书房请罪，于是急切地推开门。

在推开门的那个瞬间，她顿时就愣住了：“皇上……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洛逸凡穿着一身黑色常服站在窗前，俊朗的侧脸笼罩在阴影里，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你还知道回来？”洛逸凡缓缓转身，一步步朝她走来，语气冰冷。

“请皇上赎罪！”李若楠吓得赶紧跪下，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洛逸凡这么生气了，平日里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和颜悦色的，“今日我和张将军外出踏青，谁知遭遇了些意外，所以回来得有些迟了……”

她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洛逸凡的脸色就越发阴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单独和张朝辉待到这么晚，孤男寡女的，即使你素来不拘小节，但这样未免也太过了！”

“皇上……”李若楠因为落水身上还有些不适，再被他这么一训斥，不由得更委屈了，眼眶红了红，“属下原本是想在晚膳之前赶回来的，但是……因为后来我不小心失足落水，张将军好不容易才将我救了上来，所以才耽搁了时辰……”

“这些都是借口！如果你一开始不跟他一起出宫踏青，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男女授受不亲，他将你从水里抱起来，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名声受损吗！”洛逸凡的脑海里浮现出上一次李若楠在宫中失足落水之际，自己将她从水中救起的画面。

一想到张朝辉也看到了那样的画面，他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越烧越旺。

李若楠原本是在好好跟他解释，没想到他这么不讲理，劈头盖脸就训斥，反骨也被激了出来：“皇上，不劳您费心了，既然我已经和张将军授受不亲，那我干脆就嫁给他好了，这样也没人会说什么闲言碎语了。再说，他救了我，我刚好以身相许。”

她说这句话，一半是因为委屈，另一半也是赌气。

“你……”洛逸凡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个决定，当即愣在了原地，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怎么，他救了你一回，你就要以身相许了？那朕上次救了你，你怎么就不肯以身相许？”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心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李若楠见他语气有点冲，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紧接着脸一红：“可是皇上……您也没提过要让我以身相许啊……”

“朕怎么没提过？不是让右相来跟你提了吗！”想到这事，洛逸凡的火气更加失控。

“原来那次右相来找我……是你的意思？”李若楠嘴巴张了张，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你……你想娶我？”

洛逸凡脸色微红，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道：“是有那个想法……没想到被你拒绝了。”

听到他这么说，李若楠心中一喜，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这是她盼了很久的事情，突然变成真的，她激动到全身发抖，还有点想哭的冲动。

可等她冷静下来之后，那股狂喜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不安：“可是皇上您……为什么要娶我呢？难道就是为了对我负责？若楠曾经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一个真心喜欢我的男子……”

否则，就算她再喜欢他，她也不想委曲求全。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心中虽然不安，但还有一丝期待。

洛逸凡被她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吟片刻才道：“朕对你……不讨厌，你也看到朝中那些大臣如今天天逼着朕选妃。如果一定要选，朕宁可选你。”

李若楠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了下去，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有些自嘲地说道：“所以，我对皇上来说，就只是一个可以将就凑合的女子……”

“也不是……”洛逸凡看着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有些于心不忍，“朕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心里的人始终是苏莫离。

所以，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无法面对自己会爱上另一个女人这件事情。

“好了！”李若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来，随后对洛逸凡道，“皇上，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我说过，我要嫁一个真心喜欢我的男人，既然你只是不讨厌我而已，那我……不可能嫁给你的。这世界上的女子那么多，相信皇上要再找个不讨厌的女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洛逸凡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想要递给她一张帕子，又犹豫着不敢上前：“若楠，你误会朕的意思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她的感觉，就像她说的，世界上他不讨厌的女子也不是只有她一人，但他偏偏就只能接受她入他的后宫。

“皇上，我有些不舒服，想早点休息了。”李若楠努力平复情绪，道，“您也早点回去歇息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我们谁也不要提起，省得尴尬。”

洛逸凡原本有点担心她会因此离开，但听她说“以后”两个字，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好，你……早点歇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熬一碗姜汤。”

“多谢皇上。”李若楠没有拒绝，但显然已经不想再继续和他待着。

洛逸凡见状，也只能知趣离开。

回到御书房之后，他立刻让小卓子煮了一碗姜茶送到李若楠屋里。

小卓子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姜茶，喘着气道：“皇上，不好了，李侍卫她……不见了！还给您留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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