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这话我可听不懂呢,萍儿,送客。”
吴姤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丝心虚,她哪里能想到何淑宴居然真的吃舔狗那一套。
得亏自己派来处理善后的人这会儿还在里头的屋子里躲着没走,这要是已经派出去了……
要了惜君一条贱命固然解气,但是因此得罪了何淑宴确得不偿失。
嬷嬷只是过来传话的,她瞥了一眼吴姤鸭子死了还嘴硬的模样不做争辩,转身就离开了折月居回去复命。
萍儿则是弱弱的出声询问:“主子,那事儿还做吗?”
吴姤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下非但不能做了,反而是得想方设法让主仆两个人平安归来。
否则这两个人出了什么岔子保不准就会被何淑宴算在自己的脑袋上。
“罢了,不是时候,再留她一段时间,直到小世子降世吧。人,派去保护她们平安回来即可……”
吴姤是又憋屈又后悔,早知道最后费时费力的是自己,倒不如一开始就让人备了马车,叫她们快去快回。
而此时,城外京郊。
山路的百阶石阶后就是一座庄严的寺庙,门口打扫落叶的僧人一眼就看见了惜君和春堂,他背过身就想要离开。
“师傅怎么转身就走,黄龙寺便是这般待客吗?”
春堂当时不在佛堂,尚且不知,而惜君却瞧出了面前这个明黄色背影的身份。
“哪里,您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小僧身份低微,该由主持大师亲自接待的……”
僧人转过身,只是头埋得很低,愧于见人的模样让春堂有些好奇。
“主儿,你认识他?”
春堂小声地发问,虽说主儿的气质样貌都是顶好,但是衣着不算华贵,首饰更是秉持着财不外露的想法能不戴就不戴。
这僧人怎的知道身份尊贵与否?而且还点名了远道而来。
惜君察觉到僧人也在等自己的回答,她笑着摇了摇头只道:“不认识,有劳师傅引路吧。”
在僧人一路内心忐忑煎熬之中,惜君踏进了森严的大雄宝殿,只是送到了位置后,僧人并没有走。
春堂皱眉看了一眼木头一样杵着的僧人:“你们寺庙的僧人好生奇怪,不是你说的需要主持接待,这会儿又不挪步……”
穿着黑色袈裟的主持大师正在给佛祖前头的长明灯添香油,听见这话回身微微蹙眉,只是一个眼神,那僧人就好似看似洪水猛兽一般快速退下了。
惜君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倒是看轻了这黄龙寺的主持大师呢。
她以为能让人打着黄龙寺的招牌在外招摇撞骗,主持应该没有太大的威严,现在看来未必。
“贵客见笑了,小僧所做的孽障,贫僧已然知晓,不日定多加惩处,您请……”
主持大师双手合十对着惜君许下诺言,随即递过来三根香。来黄龙寺是祈福的,烧香拜佛避无可避。
惜君虔诚的跪在了佛前,面前的金佛大而慈悲,他仿佛坐在高台之上垂眼看世人,满是怜爱。
惜君脑海里闪现的则是那好似地狱之中爬出来的一幕幕,她的鼻头泛酸,泪光朦胧之中重重的磕了一头。
这世上若是当真有神灵,就保佑自己得偿所愿,早日让恶人自食恶果……
这一磕便久久未起,仇恨将惜君包裹在其中,使其浑身散发着哀伤与浓重的煞气。
“贵客还有客人在后厢房等候。”
主持大师平和的声音将惜君从浓厚的情绪中拉回。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起身时眼里已然清亮了,可正是这一份收缩自如才格外叫人心疼。
黄龙寺的后厢房在一片竹林之中,绿意盎然,王孙贵族之中有礼佛或体弱之人尝尝也会在其中小竹,因而打扫的格外细致。
惜君和春堂远远便瞧见了后厢房的院落之中有一个侍弄花草的人,那人体态匀称,身着素色长衫,腰间还挂着一个香囊。
“主儿,就是面前这位了。”
春堂看仔细了香囊的花纹确实是自己给出去的信物,这才让惜君现身,自从得知此次的祈福一事已经避无可避,惜君便让春堂暗中给司主传了消息。
司主回传的消息称会在寺庙中安排一位合适的人选等候,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
大夫在看见面前这对主仆的时候并没有吃惊,反而是客气快速地将人引入了屋内。
“大夫,客套话就免了吧,为防止隔墙有耳,我们速战速决。”
大夫点了点头,两人在桌前落座,惜君则是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劳烦大夫帮忙看看这药渣用的是何方子,有何不妥之处?”
时至今日,惜君一旦对何淑宴怀有身孕一事心存疑惑。
虽说萧臣毅在情事上确实凶猛,可一个体质寒凉的女人想要受孕何其困难,更何况何淑宴才调养了多久?
偌大的王府,怀有子嗣的就一位,即使大夫不是府中之人也有所听闻,毕竟国公府到处发喜糖,宣扬过不是。
大夫拆开了推过来的药包,里头的药渣显然是有一段时间了,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异味,好在本身是药材,并不太难闻。
“姑娘是觉得那人并非真怀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
惜君点了点头,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这药包之中装着的是何淑宴平常喝的保胎药药渣。
她早在佛堂祈福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奈何蘅芜院的看管严密,新鲜的药渣获取难上加难。
惜君只能退而求其次,便是这一小包都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大夫仔细的将药材残渣分类,能直观认出来的就没上鼻子,只有看不出来才闻了闻味道。
惜君在一旁看的闭气凝神,反而辨认结束后,大夫却是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
“这是一副保胎的良方,大人孩子都兼顾到了,所用的药材上了年份,药效更好一点,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惜君揉了揉太阳穴,没有问题,难道是自己的猜测方向偏移了?
“姑娘不必如此,怀孕的脉象可以伪造,身体气息却是不会骗人的,我行医多年,假孕与真孕接触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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