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的主意有哪次是按常理出牌的？好在每次的结果都差强人意，所以这一次不妨一试。”
左元香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当天夜里，皇帝的紫宸殿中就已经多了一个面容秀气的小太监。
苏德海身为贴身正侍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样，但看清楚那小太监模样的时候，瞳孔都是一缩，这简直是……大胆！
小太监眨了眨眼睛，示意苏德海下去，这里有自己侍候，苏德海压了压眉头看了一眼皇帝，还是老老实实下去了。
“茶。”
皇帝专心于政事倒也没有发觉什么不妥，直到他喝了一口小太监泡的茶水，眼眸里顿时多了一丝不满。
“你这手艺……”
话还没说完，皇帝抬眼就发现了身边站着的哪里是苏德海，分明是一个穿了太监服饰的俏丽佳人。
“奴才的茶确实还得跟着苏公公学学，圣上不会怪罪吧？”
虽说已经箭在弦上，但左元香实际上还是紧张的，她无辜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这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拉到了皇帝的腿上坐下……
皇宫里左元香混的风生水起时，惜君这边的碧水台倒是落得安静，一趟黄龙寺，回来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萧臣毅自是去了蘅芜院。
“主儿，这是今天的晚膳，奴婢回来时候倒是听了些热闹，说与您听。”
夏荷和秋月回到碧水台时，眉梢眼角都带着揶揄的笑意。
“最近吴贵妾那边可是动作频频，一直挖空了心思想要和王爷相处呢！”
虽说惜君被禁了足，但是好在院子里的这些丫鬟是可以往外走动的。
毕竟取膳食、拿月银这些日常活动都需要人往来，而吴姤是断然不愿意再给碧水台拨新人的。
好在丫鬟们机灵，知道碧水台的消息大多闭塞，因此趁着这功夫，总会多搜罗一些信息。
“布菜吧，边吃边说。”
惜君是真的饿了，她示意春堂将膳食摆上桌，拉着三个丫鬟就坐了下来，左右也没有外人在场。
“不说旁的，单单是偶遇，王府的下人们就已经撞见七八次了，不是今儿丢了镯子，就是昨儿丢了耳坠……”
丫鬟们是说个热闹，而惜君却从吴姤这些糗事之中听出了几分旁的苗头。
要是吴姤只在主院下功夫也就算了，但听这口风，去蘅芜院的途中，她竟然也想过截胡？
蘅芜院可不是碧水台，惊动了何淑宴，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即使是争宠，这也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事有反常，必有妖，吴姤的性子能做到如此疯狂的地步，势必是有急迫的事儿压着才会狗急跳墙……
翌日，清晨的白露还挂在繁茂的枝叶上，蘅芜苑倒是早早的开门迎客。
这早来的客人不是旁人，正是宫里的掌事姑姑文秀，她慢条斯理的在正厅品茶，势头端的很足。
何淑宴晨起听说来了这么个晦气玩意儿，有意蹉跎，梳妆时候慢悠悠的，愣是让文秀等了半刻钟。
“本宫怀着身子，总归是耽误了些时候，姑姑久等了，柔妃娘娘可安好？”
何淑宴一登场就是漂亮话，文秀的掌事姑姑身份比不上王妃之尊，纵然心知她故意也只能压下不满。
“回王妃的话，娘娘自然是一切顺遂，这不今儿一早，便收到了圣旨位分晋升，如今已经是四妃之一的德妃了，奴婢这才奉命前来报喜，望与王妃同乐。”
何淑宴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背地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凭什么她左元香所嫁非人，依然比自己过的好？又是怀上龙子又是位分晋升的，一个老男人还真就待她如珠如宝？
反观王府这边，多的是趁着自己怀孕想要上位的小浪蹄子，萧臣毅除了时不时的陪伴，压根没想过大大方方的赏赐！
“娘娘能晋升四妃自是好事，只可惜本妃一样怀着世子，身子乏累，不便入宫，劳烦姑姑代为恭贺。”
何淑宴一只胳膊撑着桌面，双指指腹揉了揉太阳穴，文秀清楚这是何淑宴在赶自己走呢。
“既然如此，那王妃好生歇着，奴婢就不打扰了，告辞。”
目的已然达成，文秀起身行礼后便由嬷嬷带着离开了蘅芜苑。
直到文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何淑宴眉目之间的劳累模样才一扫而空，她瞥了一眼刚刚文秀坐的位子，冷哼一声。
方才文秀用的茶杯应声摔碎在地，四分五裂。
“一个宫女，也配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不过就是狗沾了主人的光罢了，后宫女人多如牛毛，左元香，你能撑到几时？”
“王妃，碧水台的来了，可要见一见？”
嬷嬷进门就看见了跪在地上收拾茶盏碎片的凌月，她眼鼻观心，心道这贴身丫鬟也是不好做。
“哦？掐指算算，她的禁足今日解了是吧？让人进来吧。”
何淑宴施施然在桌边落座，实际上眼睛里都是阴毒之色，左元香能够得宠，多半与惜君这个小贱人脱不了关系，多半是她给左元香出的主意。
惜君进入蘅芜院的时候与文秀擦肩而过，她规矩的行礼，知晓自己的计策已然奏效了。
进入蘅芜院厢房后，惜君规矩的跪下行的全礼，如此周全，反倒是叫何淑宴有些不好发火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示意平身：“妹妹如何行此大礼？”
“婢妾伤势已无大碍，挂心王妃所以特来请安，婢妾昨日在黄龙寺遇见了柔妃娘娘身边的文秀姑姑，她向奴婢打听王妃身孕一事……”
左元香宠上加宠，何淑宴势必会去查原因，黄龙寺会面一事很有可能会被挖出来，与其等到到时候被动，还不如现在主动出击。
“打听本宫的身孕，她还真是看得起你，你能知道多少？”
惜君这般坦诚，何淑宴的介怀稍稍小了一些，只是想起左元香的德妃之位，心里总归是膈应的。
“婢妾身份低微，对王妃身孕之事自然是知之甚少，但文秀姑姑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要对王妃下手，柔妃本就盛宠，若是再诞下龙子，地位稳固，到时何愁没有暗中报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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