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板?
看着手里的十来个铜板,桑宁微微诧异,对小娃刮目相看,浔哥被看的不好意思,扭开头。
桑宁揉揉浔哥的头,起身把手里的铜板递给几位叔伯,一人两文,虽然不多,可了胜于无。
“都收下吧 ,也是俩孩子的一份心意!”看几个汉子推拒不断,穆老爹站出来说和,拿过桑宁手里的铜板硬塞给几人,“不收俩孩子心里也过意不去!
别嫌少,好歹能喝碗茶。”
几人这才收下,一叠声的夸桑家姐弟,不愧是童生老爷家的娃娃,就是懂事云云。
从半下午烧到天擦黑,太阳都下山了,空气的热浪依旧不减,热风里带着一丝烤肉的味道和草木烧焦的味道。
闻着气味儿,桑宁干哕一声,胃部跟着一阵绞痛,哕过之后,她依旧跪在地上,从黑色的灰烬里,把乳白色的骨灰一捧捧收进粗陶坛子。
浔哥紧紧搂着坛子,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却担心眼泪落到坛子里,眼泪留到脸上就擦,小脸被蹭的红彤彤火辣辣。
加上黑灰,好一张小花脸。
“走吧!”桑宁扶着跪麻的腿起来,浔哥赶忙去扶,又顾忌着怀里的坛子,一时间手忙脚乱。
“愣着干啥?拉人去啊!”穆老爹恨铁不成钢的踹儿子一脚,穆常安退后半步躲开,从地上捡根半个手腕宽的木棍,刷刷两下把上面残存的焦黄叶片和细枝撸下去。
走到桑宁身边无声递过去,桑宁接过,在他和穆叔身上来回看,感觉这父子俩有些奇怪呢?
碍于嗓子,一时却没办法问出口。
赶在关镇门之前四人回到青石巷子,穆老爹跟进桑家,先去灶屋看看,对姐弟俩一再叮嘱:“这三石粮食要省着吃,要看好了,这可是救命粮,更是你娘……”
用命换来的!
这个道理姐弟俩都懂,浔哥抿着唇认真点头,小嘴又撇下了。
“唉……”穆老爹叹口气,揉揉浔哥的头,对桑宁交代:“叔和你常安哥都在隔壁,有事儿你就吱声,别拿老叔当外人,有事儿尽管招呼!
对了,宁丫头,别忘了给你那脖子上药,我看白大夫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一瓶药。”
桑宁点点头,让人别担心。
看着穆老爹离开,桑宁眉头微蹙,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可奈何嗓子不争气,说话不利索,想问都不好问。
她心里还有好多疑问,可胃中又是一阵绞痛,她知道该吃东西了。
浔哥已经懂事的去生火做饭了,桑宁正要转身去灶屋做饭,身后的低矮院门又被敲响。
开门一看,竟是今天帮着抬娘进屋的花婶子,下午抬棺的男人就有花婶儿男人赵叔。
赵家在桑家对门,平时抬头见低头见,可和余秋荷的关系不太好,余秋荷是秀才公家的小姐,相公又是童生,平时文绉绉的。
花婶儿这个大字不识的妇人,着实和余秋荷没有话说,但是今个桑家有难,她还是愿意伸把手,可见是个可交之人。
桑宁冲花婶儿抿唇一笑,指指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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