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熟悉的高大黑影,她站起来迎过去,又向他身后看去。
没有穆老爹,人呢?
“我爹还在三老那儿!”穆常安眼底是压不住的厌烦,那仨老头子太古板迂腐,他深吸一口气脚步不停,说:“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已经通知镇子上的人,走不走都由他们。
我们等不得了,先把东西运出镇子上,找个地方藏起来!”
穆常安跨进桑家大门,就被垒的和他差不多高骡车震惊了,就连车辕上也有一半放了东西,桑宁尴尬笑笑。
“我先把你家骡车送出镇子!”穆常安大踏步上前,桑宁立马点头,又推浔哥上车,这小子瘦的很,哪里塞塞都能装下。
不像自己,已经十五,是个目测一米六五的高麻杆。
“阿姐~,我陪着你!”现在他只有阿姐了,他舍不得离开阿姐。
“啪!”桑宁照着弟弟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麻溜的,少磨磨唧唧,都什么时候了。
穆常安看的好笑,揪着浔哥的脖领子,直接把他塞进被褥包袱之间,又指指隔壁自家院子说:“我家东西都在隔壁,你帮着看一下。”
骡车刚出门,和花婶家里的空板车走个碰头,花婶扶扶额上灰布头巾,让男人把板车贴墙根走,给桑家骡车让道。
“你家才送东西出去啊,我家都这都第二趟了!”花婶子虽然不咋信桑宁的话,离开河安镇她没想过,可值钱的东西还是要往外送一送,等风头过了再运回来。
桑宁冲花婶夫妇点点头,锁上自家门,转身去了隔壁。
“婆娘,桑家看着穷,还是挺有东西的啊,你看看那骡车垒的!”花婶男人有些羡慕的看走远的骡车。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以前家底不薄!”花婶有些酸,推着男人赶紧进门装东西运东西,又说:“眼热个屁,咱家家底薄,你哪天要是丢了,我可不会掏空家底找你,让孩子活的跟黄连似的!”
“瓜婆娘,说什么屁话呢,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好了,好了,少念叨!”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镇里像是沸腾一样,知道消息的人家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逃,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怎么能说舍就舍。
外面还有流民,出去也不一定安全啊。
还是有部分人家选择和花婶一样,把家里紧要东西,选择运出去一部分,这样真有兵匪子抓人,也能说跑就跑,不带什么东西,两条腿死命倒腾就行。
“啪!”听到消息的方老板,手一松,竹筒掉地上,他懊悔大骂:“死丫头,敢骗我!”
还说什么拿消息换东西,这会儿镇子里不是全都知道了吗?
后半夜,寅时中,半夜四点左右,天慢慢开始转亮,南镇门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冲天大火。
“快跑啊,兵匪子来抓人了!真来抓人了!”
“流寇杀人了!快跑,快跑啊!”
穆老爹刚走到半道儿,就听到尖叫声,他低骂一声,飞奔起来往家赶,心里祈祷儿子已经带着桑家姐弟先出镇子了。
南镇门,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唾骂一口,“都给老子抓人,不从的直接一刀捅死!
不愿意投效咱们,也休想给狗官府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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