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叔说的不错!”桑宁夸一句,不过:“咱们还得防备着不下雨缺水的情况。
所以走的时候,我让村长爷提醒大家多带水。
路上万一找不到水,这些水就是咱们的救命水,所以各家各户都得省着用水,千万别浪费。”
“另外,我让浔哥去统计咱们现在有多少人,各家几乎都有老人和孩子,以防万一老人孩子走不动,各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既然咱们选择了逃荒,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互帮互助才能走到甘州。
咱们人多,夜里休息的时候,还得防备着流民偷袭,所以夜里还得安排人值夜才行。
一家出一个汉子,十八户就是十八个人,一晚安排六个,三天轮一次,这些大家伙没意见吧?”
汉子们早就被甜丫的一句句惊着了。
逃荒吗?一门心思往前走不就行了,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竟然还有地图、值夜,还要每天走够四个时辰,这些以往哪有人跟他们说过啊。
本来看甜丫是个丫头片子,不少汉子都心里不服气,这下彻底服气了,人家不仅识字、认图还会算数。
啥都安排的妥妥的,这不服都不行啊。
桑宁看大家伙没意见,四处看看,冲靠树上闭目养神的穆常安大喊。
这人总是一副游离在外的样子,她却不想他游离在外。
只有融入进来,他才不会离开,也才会上心,所以她决定拉上他。
等人过来,她冲大家伙解释,“逃荒路上流民指定不少,咱们有车有粮还有水,绝对是那些流民的眼中钉肉中刺。
人快饿疯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也就不算人了。
我和常安哥回来的时候,就碰到过吃人的流民!”
这句话再次把这些汉子吓住了,结结巴巴的问:“吃人?不可能吧?那还是人吗?和畜生有啥区别?”
“老叔们不信,就问问石头!”桑宁指指石头。
大家伙立马转头看向他,石头立马证明,“我刚把阿爷埋好,就被几个饿疯的流民抓住。
他们把我阿爷刨出来,就是为了吃,要不是我碰巧遇到常安哥和甜丫,我现在估计也死了!”
有他这话,汉子们对流民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个个危机感满满,问桑宁和穆常安要咋办?
一想到自家人有可能被吃,不少汉子都红了眼。
“这个常安哥知道,让他说罢!”桑宁把男人推出去。
她心里有应对之策,却不打算说出来,她要让穆常安立威,让他融进村里。
穆常安狠狠瞪桑宁一眼,他知道这丫头想干啥。
却又拿她无可奈何,打也打不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骂不得。
才说要罩着人,这就开始骂人,不是打他自己的脸吗?
对上那丫头狡黠的笑眼,穆常安认命了,蹲下说他的计划,“咱们年轻汉子、半大小子不少,都是能打能干的年纪。
以后赶路,各家都分出一个壮劳力,走在车队最外围,把家里的老弱妇孺围在中间。
这样有流民来找事儿,咱们也能第一时间打回去。
既然你们让我说,那安全方面,就得听我的,得有纪律,让走就走,让停就停,不得擅离队伍。
还有武器,为了不被流民抢、流民杀,各家各户都得有武器!”
“这个俺们有,家里有菜刀!”
“棍子能算武器吗?流民要是敢打歪主意,俺用棍子抡死他!”
“锄头也能算武器吧。”
一圈三四十个汉子,七嘴八舌的说着,村长爷眼一瞪,举起锣槌咣当就是一锤。
桑宁和穆常安耳朵眼同时嗡一下,像是炸了,捂着耳朵哀怨极了。
阿爷哎,您敲锣能不能别在人耳边敲啊。
耳朵会聋的!
村长爷尴尬一笑, 转身对着汉子们,脸拉的老长,“让你们说话时候不说,不该你们说话的时候,又吵吵个不听。
眼睛长腚沟子里啦?没点儿眼色,听你们还是听常小子的?”
一圈汉子二三十的年纪,在五六十的村长爷跟前都是小娃娃。
哪个穿开裆裤的时候,村长爷没见过,被训的跟个鹌鹑似的,还不敢反驳。
有怨言也不敢当面嘀咕。
“常小子,你接着说!你觉着那些菜刀、锄头、棍子的,能当武器不?”安静下来,老头转身又是一副笑模样,让穆常安接着说。
“都能当武器,镰刀、铁锨各种带铁的农具都能当武器!”
“只要一棒子下去,能见血的,都能当武器!”桑宁简单总结一下。
不过大庆对铁器把控很严,有卖的贵,很多人家铁器都很少,指定是没法儿做到人手一个。
只能在别的地方想办法,她脑子一转,提议道:“咱们不管男女老少都得人手一个武器。
流民打上来的时候,可不看你是男是女,说不定看老人孩子好欺负,都会先打老人孩子。
所以必须人手一个武器!”
“那咱也不够啊?”桑大伯有些犯愁。
“就用棍子!”桑宁拍板,“普通棍子不行,最少得用半个手腕宽的棍子,一头削的尖尖的。
一戳就能把人戳个血窟窿,不用的时候,走不动了还能当拐棍!”
穆常安是用过正儿八经武器的人,不是随便捡一根木头,削尖了就能当武器的。
他补充道:“削尖的那头还得用火烤烤,能硬一些,不然人戳不死,那尖头就得断,木头也尽量选硬一些的!”
说起硬的木头,桑四余就有发言权了,“榉木比较硬,用它正合适!”
他跟着老丈人学了七八年的木工才出师,对木头不说了若指掌,也是通个七七八八。
桑宁提议把自家车都改成小二层,穆常安答应的好,做起来才知道不简单。
要不是有四叔在,他们还真干不成。
“成,待会儿各家回去,就负责做自家的武器,早一点儿做好,大家都安全些!”穆常安吩咐。
想了想,问桑四余,“会做哨子吗?”
哨子看着小,可对木匠来说还真是技术活,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一不小心做出来的哨子就个闷哨,吹不响的。
“能!”对自己的木工,四余还是很自信的,不过他挠挠头,问:“做哨子干啥?那玩意一般都是给小娃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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