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子领着两个弟子,在门口对唐时锦掐了个道家问好的手势。
唐时锦笑笑,“道长不是察觉到了同道中人的气息么?怎么又问我是不是道门中人呢?”
玄阳子一噎,然后露出个自认为和蔼的笑脸,“我瞧这位姑娘周身灵气充盈,必是我道门中人,不知姑娘可有兴趣入我白元观?”
白元观?
听师父说过,白元观是历代国师所建,白元观的弟子,才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师’弟子。
唐时锦咬着筷子,露出一脸天真茫然的表情,像是在疑惑他是谁?
“我师父是白元观主,大名鼎鼎的天师玄阳子!”
自我介绍这种事,自然是徒弟开口更有排面儿。
玄阳子神清气昂,目光中露出一丝得意,抬了抬手道,“道门中人,不讲究虚名,我看姑娘你根骨奇佳,又有天资,不知可愿拜我为师?”
一脸懵逼的欣然郡主眨眨眼。
什么情况?
突然就冒出几个道士要收徒?
瞧着,似乎是奔着唐时锦来的?
再看唐时锦一脸淡然和毫不意外的表情,想必是早就算到会有人来找她。
所以才叫伙计连门都不闭关。
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沉默。
再察言观色,随时准备陪唐时锦演戏。
唐时锦摇头,声音清脆,“你怎么知道我根骨奇佳?而且我有师父了哦,不可以再拜师。”
她随手将肩上的布袋取下来,搁在桌上,放在她手边。
玄阳子的目光被布袋吸引,想起天一老道摇头叹气的说,布袋里都是些他没见过的符箓……
玄阳子眼神闪了闪,“有师父也无妨,贫道可以做你的老师,授你道门功法和经文,你身带灵气,贫道绝不会看走眼,若你学了贫道的功法,定能有所建树,没准儿将来会是最年轻的天师。”
这口吻,这语气,像不像公司领导给员工画大饼?
“道长修习的是画大饼功法吗?”唐时锦眨眨眼。
“何为画大饼功法?”
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就是一种很厉害的功法,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
还有这种功法?
“大胆!你敢对我师父不敬!”
玄阳子的徒弟怒喝。
他骤然明白过来,她是在嘲讽他?
玄阳子脸色微沉,沉声说道,“姑娘可是觉得贫道是在诓你?修道之人不打妄语,贫道所言句句为真,以姑娘你的资质,若潜心修道,贫道必能将你培养成最年轻的太师!”
唐时锦上下扫他一眼。
嗯,道袍很华丽。
难不成,做了个观主,胡子留长点,道袍穿华丽点,就能算天师了?
道门,落寞了啊……
唐时锦心里叹了口气,面上漫不经心的说,“元观主,你修道多少年,才当上天师的?”
玄阳子一愣。
这女娃的语气,平淡中似乎还透着轻蔑。
是瞧不起他么?
玄阳子当即脸色沉了沉,“贫道已修道六十余载,贫道今年已年过八旬。”
他颇为自傲的说。
还有,他不姓元!
他是白元观主,玄阳子。
什么元观主,她这是不尊重他!
唐时锦眨眨眼,“我师父十八岁就是天师啦,你修道六十年,才当上天师,可见你天资不太行啊。”
而她,十六岁道法就超过了师父。
“噗。”
欣然郡主没忍住,笑出了声,“不是所有人都同你师父一样,天资过人。”
唐时锦点点头,“确实如此。”
你是懂得杀人诛心的。
用最纯真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
玄阳子直接脸黑成了锅底。
“放肆!”
他身后的徒弟眼睛一瞪,呵斥道,“我师父乃白元观主,道门天师,师父看中你,想收你为徒,那是你的福分,你敢这般轻视我师父!”
“我没有轻视元观主啊,我说的是实话呀。”
想当她师父,回去修炼个百十年再来吧。
“贫道果然没看错,你很有天资,于道法上想必也颇有造诣了,贫道想收你为徒,也是出于爱才之心,我道门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一辈的去发扬光大啊,小姑娘,贫道不勉强你拜贫道为师,不如就当你老师吧,你随贫道回白元观做个大师姐如何?”
“师父!”身后的弟子语气惊讶。
让一个连师都不肯拜的小姑娘做他们大师姐?
他们哪会服气。
可玄阳子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多嘴。
唐时锦笑了笑,元观主挺会演戏。
她把手轻轻放在了桌上的布袋上,“元观主觉得自己凭什么能当我老师呢?元观主,你知道我是谁吧?”
玄阳子微微眯起眸子。
他确实知道唐时锦是谁。
从天一老道那听来五雷符的消息后,他便打听了一番。
刚好唐时锦这段时间在京城的名声比较‘响亮’,倒也不难打听到。
原来她竟是归虚道长的徒弟,这也难怪她身上有精纯的道法灵气,同时在他面前有这般傲气的资本。
归虚道长与国师系出同门,而唐时锦认祖归宗之后,便在京城得了一个‘煞星’的名声。
她那些厉害的符箓,想必都是归墟道长给她防身用的。
纵然她真得了归虚的真传,依她这个年纪,也不可能画出五雷符来。
若说是她师父画的,倒是有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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