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撑着头,认真的听戏,手指还跟着戏腔的声调有节奏的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唱的不错。”
听着她的赞赏,欣然郡主轻声说,“难得有人像你这般欣赏戏子的。”
这个时代,人分三六九等,而戏子,是最不入流的。
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他们。
“众生平等。”唐时锦声音平淡的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戏可没有那么好唱,他们也只是在努力的活着而已。”
欣然郡主眸光微闪,看向戏台,是啊,每个人都只是在努力地活着啊。
“莺姐姐,听闻魏将军日日去白家求亲,可见是对你情有独钟啊。”
“但我听说你并未见他,莫不是,你瞧不上魏将军?”
“莺儿你这么吊着魏将军,当心他被别的什么郡主抢走啊。”
隔壁雅座间,传出几个女子的说笑声。
谈话声清楚的钻进了唐时锦的耳朵里。
她微微挑眉,瞧了眼欣然,但看她气定神闲,唐时锦勾了勾唇,“这才是你想要我来看的戏吧?”
欣然喝着茶,没说话,也没否认。
白莺哼笑一声,“那什么郡主喜欢有婚约在身的男人,我哪里争得过,让给她便是。”
她声音婉转灵动,像黄莺鸟一般动听。
“哦?你舍得?”有女子取笑道。
“若魏将军是个洁身自好的,自不会与人有什么,若不是,我又何必抓着不放。”白莺道。
唐时锦眯起眸子。
这些人,怕是还不知道,舅舅已经让人去白家退亲了吧?
“所以你这般吊着他,只是为了给魏家一个下马威?好叫魏将军知道,你知道他的丑闻,吃醋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唐时锦这不同时欣赏了两台戏。
“魏将军哪有什么丑闻,不知羞的是那位郡主,听说是她痴缠魏将军,前些日子还跟着魏将军追出京城去了呢。”
欣然郡主面色淡然的听着别人聊她的八卦。
“不生气?”唐时锦问她。
“虽然她们说的不好听,但也没说错,本郡主做的出来,便不怕被人说。”欣然轻声道。
唐时锦点头,她跟萧世子一样,都是通透的人。
不愧是兄妹。
白莺一张鹅蛋脸,身姿妖娆,眼尾自带风情,她眸子里带着淡淡的讥讽,道,“倒也不是吃醋,只是……我若这般轻易应了魏家,怕是会叫她们觉得我廉价,我不见魏将军,也是想等他处理了外头的闲言碎语再谈婚事,确如你们所说,也好叫魏家知道,我白莺不是没有脾气的。”
魏与泽闹出跟欣然郡主不清不楚的丑闻来,正好给了她推脱的机会。
不然她还要想别的借口来搪塞魏家。
“莺儿,你年岁也不小了,又为母亲守孝三年,是该好好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其中一女子叹气道。
白莺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姚姐姐是说,我老了?”
三十好几了,能不老吗?
平常这个年岁的,儿女都该成年了。
那魏与泽,也年近四十了。
这婚事,实不该再拖延下去。
就拿姚玉婵来说,与白莺同岁,可她早已嫁人为妻……
“若要我向姚姐姐你那样嫁给一个布衣编修,那我宁可一人清修,也绝不委屈了自己。”
白莺这话像一根刺扎在了姚玉婵心里,她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便也不再劝白莺了。
自己尚在火坑,又为何要劝别人跳这火坑呢?
姚玉婵自嘲一笑。
“莺姐姐说的不错,莺姐姐虽年岁大了些,但瞧着宛若少女,这皮肤比我们还嫩呢,可见不嫁人也是好的,姚姐姐就是嫁人太早,伺候公婆一大家子人,操持后宅,劳累又憔悴了!”
较为年幼的贺家姑娘补刀道。
嫁了人,操持一大家子,就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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