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恶狠狠踩了一脚水潭中的被子,带着人扬长而去。
安夏勾着背,赶紧将浸水的炭捡起来抱在怀里,急着流出了眼泪。
“这可怎么办,都湿了,今夜该如何度过……”
姜姩看了也跟着鼻头一酸,都是她这个做主子的没出息,让安夏也要跟着她吃苦受气。
“你去沈妃娘娘那里将她要给咱们的蜜炭取来吧,我本就是怕林修仪作妖才没拿来的,现在她搬走了,我们这儿反而消停了。”
安夏听了吩咐,抹了抹眼泪,帮着主子将被子抱进屋里,才去取炭。
今夜的风雪依旧,搅和着一股股寒意吹得窗棱咯咯作响,拾月宫一片黑暗,唯有东厢房透出微弱烛火,倒真跟冷宫似的。
反正被子也湿了无法睡觉,姜姩便从柜中找出一件夏日穿的雪缎裙。
借着小桌上的一盏油灯的光亮,姜姩坐在桌边,用剪刀将雪缎剪下来,咔嚓咔嚓一顿剪,然后又找出针线,仔仔细细一顿缝。
安夏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盹儿,小贵人却依旧忙着准备冬至宴的战袍。
天刚破晓,姜姩揉了揉熬了一夜的双眼,门就被人敲响。
她将门打开就见沈妃盯着不清醒的睡眼,打着哈欠,手里抱着一套浮光棉的被褥。
“给你。”
姜姩瞪大眼睛,眼底一抹震惊之色:“是昨日安夏跟你多嘴了?”
“不是,是内务府大半夜送给我的。”
说完她又打了哈欠,没好气道:“你快回乾明殿吧,连着扰我清梦。”
沈妃将被子塞到她怀里,揉着眼睛便转身走了:“我回去补个美容觉!”
姜姩抱着那如牛乳般柔软的锦被,用肩膀将门关上,回到她的拔步床上愣愣地没回过神来。
她大眼睛扑闪扑闪,想了许久,从修好的窗子到蜜炭再到锦被……
裴玄好像在监视她?
她的心里忽然颤了颤,也不知是窃喜还是恐惧。
窃喜的是裴玄在乎她,她过好日子有盼头。
恐惧的是自然是裴玄这个变态,她的好日子怕又是速度与激情。
其实,拾月宫若能吃饱穿暖,她也不是非要去乾明宫伺候暴君的。
想到这儿,她神色一松,将床被铺好,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
果然烧着蜜炭,盖着锦被,她在拾月宫也能甜甜睡了一觉。
拾月宫如今没有霸道的林馨儿,姜姩的日子倒是好过多了。
还当什么望夫石吖,现在这日子不正是梦寐以求的吗?
她坐在沈妃的暖炕上,悠悠然拨着一个橘子,谁知那汁水溅得满手都是。
“你怎么橘子也不会拨。”
沈妃看她手中那个汁水四流的橘子,将自己拨好的递给她。
姜姩皱着眉,将手里的烂橘子放在小几上,是啊,她怎么连橘子都不会剥了,想想以前都是裴玄拨好,分片递给她的。
她心中微动,但也没说话,不就是剥桔子以后自己来就行。
“明日就冬至了,你准备好惊艳全场了吗?”
姜姩吃了一片橘子,有些酸,她皱着眉说:“我不想去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有炭有被,除了吃得一般,我还交了朋友,每天也自由。”
沈妃直接一口橘子汁吐了出来,几乎要哭出来说道:“我都报名了啊,你不去不是坑朋友吗?朋友?”
姜姩看了她一眼,又淡淡吃了一片橘子:
“报名了我就去呗,嘿嘿,反正我听说皇上从不参加这种宫宴,但应该有很多好吃的,我去蹭吃蹭喝。”
沈妃听了这话,这才放心地拂了拂自己的胸口,眼睛一眯,悄声一笑:
“我等你被翻牌子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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