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更加暧昧。
雷雨交加的夜晚,昏暗的走廊、房间内橘黄灯光,和她羞涩泛红的脸庞……
陆战黝黑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耳垂也肉眼可见变得通红,紧抿的嘴角微微颤动,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是进,还是不进呢?
结果还不等陆战回答,韶惊鹊自己先反应过来这个邀请过于挑逗,立马飞快地自问自答了一句:
“不了,你一身都湿透了,还是赶紧回部队洗个热水澡喝药比较好,谢谢你给我送药,再见!”
说完也不等陆战反应,她自己便一个转身砰地把门关上,整个人心虚地靠在门背后面一动不动,像只被煮熟的虾子红得都快冒烟儿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尖着耳朵才听到薄薄的门板后,似乎有人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轻轻的笑声就像是一阵吹动风铃的微风,一下将停在风铃上的蝴蝶惊得振翅飞舞……
韶惊鹊连忙按住自己扑通乱跳的心脏,脚步慌张地跑回床上,也顾不上头发还没完全擦干,一下扯过被子,将自己藏进了被窝里。
......
只要一想起那晚自己居然对陆战发出了那种暧昧的邀请,韶惊鹊就忍不住想锤死自己。
第一次意外发生时她以为在做梦就算了,那晚她可是洗了热水澡又喝了热姜汤,简直再清醒不过,怎么还能对着良家少男说出这么像带着勾引意味的话?!
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韶惊鹊都觉得脸上烧得慌。
她不过是回想了一下,就立刻又觉得脸烫了起来,连忙抬手作势扇了扇,顺手拿起水杯喝水——
嗯,甜的,是陆战给她的板蓝根。
意识到自己又不由自主联想到陆战,韶惊鹊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
这天气也入秋了,她咋开始思春了呢?!
正当她暗自羞恼的时候,忽然一阵凉风从背后吹来——
韶惊鹊吓得一激灵,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这化妆间窗户都没有一个,哪儿来的风!
她一脸惊恐地转头看去,结果居然是林巧拿了一把扇子站在她背后扇风。
韶惊鹊觉得真是原主欠她的,自从她和林巧打上交道以来,已经被她吓过好几次了,饶是韶惊鹊脾气再好,多少也有点受不了了。
“林巧,你这又是干什么?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就好好工作,不用做这些事来讨好我,我也不会做针对你的事。”
林巧仍旧一脸讨好地笑着,手上动作不停:
“我刚才见你扇风,以为你觉得热,就帮你扇一扇,反正我也没其他事......”
面对林巧,韶惊鹊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总不能人家向她示好,她还骂人吧?
“……谢谢你,但是我不热,你不用帮我扇了,要是没什么事,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先回去休息。”
林巧摇了摇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那怎么行,大家每天排练那么辛苦,就我一个人没有演出任务,我应该留下来多做点事的,等你们都彩排完我收拾收拾再走。”
韶惊鹊有些无语,可她多少也能理解林巧心里的不安。
之前她就找文工团梁团长沟通过,看能不能把她的个别演出任务调给林巧接替,毕竟这三年来都是林巧代唱,她的唱功肯定没问题,谁知道梁团长却不同意。
原来上次在七一八部队的演出十分成功,军区首长还特意打电话给梁团长表扬了韶惊鹊,这可把梁团长给高兴坏了。
一直以来,韶惊鹊在他心里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代唱的事就会被外人发现,从而将文工团炸得身败名裂。
结果没想到,这几年韶惊鹊居然通过自己的努力真的胜任了这份工作,甚至比之前完成的还要好,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同意让一个不如她的人接替她的工作呢!
林巧知道了这个结果后,什么也没多说,还是平日里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可自那天开始,她每天总是第一个到团里替大家做准备工作,排练结束后又抢着收拾整理道具,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
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对她的态度也有了一些转变,冷嘲热讽的声音也少了许多。
韶惊鹊也只能安慰她,以后会再找机会帮她争取。
林巧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估计心里对此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反而从那天开始没事就围着韶惊鹊转,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跟班。
看着眼前一脸讨好神色的林巧,韶惊鹊觉得她似乎努力错了方向。
诚然林巧在幕后帮原主代唱了三年都没上过台,心里肯定有说不完的委屈,可换个角度想想,要不是有代唱这回事,早在三年前林巧就该打道回府了。
如果不愿承受这份委屈,这三年期间,她有无数次机会选择离开,可她却依然选择留了下来。
作为成年人既然做出了选择,自然也要接受选择之后的代价,这么说或许有点残酷,可现实却往往尽是如此,哪有那么多尽如人意。
更何况连原主这三年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可林巧无论是穿衣打扮、言谈举止都与三年前刚来时一模一样。
明明知道文工团就是一个比任何单位更注重职工外在条件的单位,整整三年的时间,她却没有想过学习提升自己,做出尝试改变的努力,用实际行动为自己争取机会,反而只会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
韶惊鹊觉得目前这种困境,或许她自身的原因更大……
话不投机半句多,该说的话韶惊鹊早已说过,此刻也不想和她再车轱辘话转着说,干脆起身出门透透气:
“那你先忙,我去趟厕所。”
林巧一听这话,眼睛登时一亮:
“行,你去吧,一会儿有人叫你,我帮你答应着!”
韶惊鹊勉强冲她挤出一个笑容,这种被人强行帮忙的感觉可真别扭。
出来透了口气,看着天边一层层绚烂的火烧云,韶惊鹊想起了和越飞萤一起毕业旅行时在亚庇海滩上看到的落日晚霞。
这臭东西怎么搞的,这么些天了还不出现?
被关这么久,是犯了什么天条吗?
韶惊鹊正考虑着要不要再厚着脸皮去趟越公馆,就听见身后吴霜叫她:
“惊鹊妹子!”
韶惊鹊以为吴霜是来叫她去彩排,忙转身笑道:
“吴姐,到我了吗?这就来!”
吴霜却一脸紧张地三两步走到她身边,附在耳旁小声说道:
“不是,我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
见韶惊鹊不知所以地点点头,吴霜左右看了一眼,才开口:
“你放在化妆间的水先别喝,我刚才在走廊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林巧往你水杯里放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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