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姜将军五年征战塞外，也好歹是将门嫡女出生，不至于送太后这么小家子气的东西，真是枉费太后对她这般关照宠爱。”

这次开口的，是裴明珠的父亲，裴相裴国忠。

他原也以为，姜妗盛宠正浓，会拿什么厚礼讨好太后，没想到，果真如自己所料，莽夫武将的女儿，就是难登大雅之堂！

裴丞相这一开口，文官们便纷纷跟着附和。

这一下，连素来不管寿礼之事的南齐帝，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再一看那白玉黄铜香炉，确实有几分难登大雅之堂。

但他还是决定，给姜妗一个解说的机会。

“姜妗，你且给朕和太后说说，这件礼物有何不俗之处？”

言外之意，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可就真要降罪罚她了。

太后倒是觉得这礼物精巧别致，比她用惯的那些香炉，巧夺天工了不知多少。

正要替姜妗开口说话，却被姜妗使了个眼神安抚。

随后她起身走下高座，神态自若，像是没有听到众人对她的冷嘲热讽，背脊挺直走到了端着礼物的宫女身旁。

拿起了那尊小小的白玉黄铜香炉。

“从外形上看，这的确只是一尊普通的香炉。”

姜妗话落，议论声再度四起，就连有心给她解释机会的南齐帝，眉目也越发沉肃。

但很快，姜妗便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香炉上的凤凰盖。

只见，香炉中内置，一卷深棕色的盘蚊香。

“烦请这位宫女姐姐，给我取一支燃香来。”

不知姜妗要故弄什么玄虚，裴明珠的眼底轻蔑更甚。

而跪地替她“开罪”的叶清源，更是丢人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送太后廉价的香炉当生辰贺礼就算了，还要当众演示，在场的宾客，是没有见过香炉吗？

叶清源咬牙，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真想挥开那香炉，让姜妗不要再胡闹。

香很快取来，姜妗接过，将盘香点燃。

香烟袅袅升腾，原本私语嘲讽的紫宸殿，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些或躁动或烦闷或鄙薄的心，竟似被一双手抚平，所有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

就如同在高山寺庙中，趺坐于蒲团之上打坐，隔绝了一切凡世俗扰，心清宁静，连带着周身的疲乏，也都被一扫而空。

主座上的太后，闻到这沁人舒爽，带着淡淡花香与草药香的味道后，紧绷的头皮，也似得到松缓。

夙夜睡眠不佳的头痛，更是得到了缓解。

小半会后，竟完全消失，整个人神清气爽、耳聪目明的宛若年轻了二十岁一般。

“妗丫头，这香可有安神助眠，缓解头痛的功效？”

见太后说出香的功效，姜妗扬唇一笑，“回太后，正是，且这香炉外是暖玉所制，冬暖夏凉，可随意挪动不用担心热度灼伤，而这凤凰盖上的凤凰之眼，可以调节香的浓淡。”

“若想要清淡一些的味道，可以按下凤凰左边的红色宝石眼，若想要味道浓一些，则可以按下凤凰右边的蓝宝石眼。”

“臣知晓太后，近半年以来，睡眠不佳，且伴有头痛症，加之最近暑气盛，易让人困乏疲惫，所以臣才亲手制作了这宁神香，望能替太后缓解一二。”

姜妗话落，太后难掩激动开口，“妗丫头，你是说这香，是你亲手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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