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姜妗的话，君墨渊才知她生气的点在哪里。

“阿妗，我并非故意隐瞒你我会武功的事，而是……”

而是什么，这个理由他有点难以启齿。

要怎么跟姜妗解释，是因为他的私心，他想与她多相处，耍弄的小心机？

又或者，向她揭开，曾经那个不堪，连自己都厌弃的自己？

她……会无法接受吧？

君墨渊不敢赌，他手中的筹码本就微薄的可怜。

“阿妗，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到口的解释，变成直截了当的道歉。

没有姜妗想听到的解释，又或者苦衷，就在刚才的前一秒，她还在给他找借口。

说他不是故意欺瞒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可这一刻，君墨渊连解释都懒得敷衍的模样，让姜妗心底无端生出一种火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不是情绪化的人，可此刻，却像个人偶，身体中的每一处感知都在叫嚣着愤怒。

从他说信任坦诚开始，她便以这个原则待他，她以为自己遇到了可以交换真心的人，可现在却发现，是自己太天真。

姜妗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的怒气，用一种平静到淡漠的语调道：“若是没什么事，九王爷先回吧——”

没留余地的逐客令，让君墨渊浓墨般的眸眼，微微一颤。

“阿妗，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此前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发自真心。”

君墨渊焦灼的解释着，失了一贯淡然沉稳的模样，整个人的脸色，看上去也苍白了不少。

姜妗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站着，也不看他。

眼底的光悉数黯淡，归为寂寥，君墨渊扯了扯苦涩的唇角，轻声开口：“好，我不打扰你了——”

临离开时，他的目光还淡淡扫过了姜妗手中的菱形暗器。

等到君墨渊的脚步声远去，姜妗才微微转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君墨渊回到别院后，童生便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像是被人抽走了神魂。

连他在旁边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王爷，您是跟忠勇侯吵架了吗？”

童生小声试探着开口，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君墨渊这副模样了。

他知道姜妗在君墨渊心中的地位，而不久前，君墨渊便是去找她了。

回来后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很难不往姜妗身上关联。

许是“忠勇侯”三个字，拽回了君墨渊些许意识。

他转头看向童生，摇了摇头，“是本王的错。”

童生惊愕瞪大双眼，他从来没有从君墨渊口中，听到这般自厌自弃的话。

那是一种浓浓的无力跟自责，浑身被暗色笼罩，亲自走进了名为“愧疚”的笼中，又亲自给自己套上枷锁。

“童生，本王这样的人，是不是本就不配拥有那些渴望不可及的美好？”

君墨渊陡然的询问，让童生越发意识到不对。

上一次，王爷这样，还是知晓忠勇侯与叶清源要大婚时。

浑身毫无火气，一种暮霭之感，压抑痛苦的令人心悸。

“王爷，在童生眼中，您别是世间最好的人，一切美好您都配得！”

童生急切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可很显然，君墨渊听不进去。

他扯着薄唇苦笑，突地捂住胸口，吐出几口鲜血。

而后，在童生惊慌的目光中，如倾倒的玉山，缓缓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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