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妗不是傻瓜，也不是意气用事冲动无度的人。

从她知晓，君墨渊因妄动内力引发毒发晕倒时，她便对他的隐瞒，有了别样的思考。

再加上，当时君墨渊离开，她也有仔细回想，那晚“黑鸦袭击”事件时，君墨渊的状态跟反应。

他初看到黑鸦时，眼底流露的如梦魇般的恐惧，并不是演出来的。

“九王爷是不是害怕黑鸦？”

姜妗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听到姜妗的问题，童生的眼底，亦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但在姜妗清冷眸光的追问下，最终还是点头道：“是，这跟王爷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小时候？”

姜妗一愣，在她的记忆中，君墨渊自降生便是风光无限的神童天才，后冠绝天下，四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先帝，也将他视作自己与南齐的骄傲。

这样一个光风霁月，万众瞩目的人，怎会与黑鸦那种阴邪之物，扯上关系。

姜妗实在难以想象。

大抵是姜妗的表情过于惊讶，童生带着几分苦笑，开口道：“是啊，任谁都不会把王爷，与那样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忠勇侯，你可知，有时候听到的未必是真，见到的风光背后又未必没有黑暗跟苦痛，王爷其实，并不如大家想象那般……无忧无虑。”

童生斟酌着，用了“无忧无虑”这个词。

“王爷他幼时……曾被人关在铁笼中，让黑鸦啄食。”

关在铁笼中？让黑鸦啄食！

姜妗震惊错愕的瞪大双眼，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会……”

“忠勇侯，王爷看似强大，无欲无求，其实，也有自己害怕的东西跟软肋。”

姜妗从震惊中回神，“何人所为？他为何要这么做？九王爷他……没有受伤吧？”

后面那句话问的，姜妗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既是深藏于心底的恐惧之物，那必然，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她的声调有点颤抖，却执着的看着童生，想了解更多。

这也是她一次，生出想要多了解君墨渊的念头。

“抱歉忠勇侯，属下今日已同你说了太多，已是对不住王爷，若忠勇侯想知道更多，不妨亲自去问王爷。”

“另外，还有一句话，或许王爷不好意思说出口，那我这个属下，便只能当那个多嘴多舌的人。”

“王爷其实，很在乎在忠勇侯眼中的形象，所以，他希望自己一直都是干净落拓，不染纤尘的模样，如果忠勇侯没有做好，完全接纳王爷的准备，还请忠勇侯，不要过多好奇，王爷以前的事……”

“因为那样，对他来说或许是更深的伤害。”

前面的话，是童生代君墨渊说出，他想让姜妗知道，君墨渊到底有多在乎她。

后面一句话，则掺杂了他的私心。

他希望有朝一日，姜妗能接纳完整的君墨渊，无论光明与黑暗，无论荣耀与落寞，只因为他是他。

像是也觉得自己今日话多，说完这些，童生便躬身告退。

留姜妗一人站在原地，反复咀嚼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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