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李老爷的,是崔简之一声冷笑,他甚至不曾施舍给父女俩一个眼神。
“你动我崔家之人,一个小小书房,难道我还进不得了?”
冷声如冽。
崔简之的通身气度,竟是将官场混迹多年的李老爷都生生逼退了一步!
而最让他心惊的,是那队将书房门重重包围的人手。
崔家家丁打扮,可但凡是有些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对方绝对是练家子!
“贤侄,有话好好说!”
李老爷虽不理解为何崔简之能拥有如此强劲气场,却还是一咬牙,将愤恨转为赔笑:“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
此刻,崔简之无论眼里、心里,都只瞧见得到瘫软在书桌旁的那抹瘦削身影。
“李老爷的意思是我家姑姑身上的伤只是误会,还是她被下药强行带到这里,也能被一句误会轻描淡写地带过?”
鲜血已经快要将谢仪的衣裳打湿浸染,他何曾见过谢仪坚定眼神有如斯涣散而开的时候!
他看清谢仪无声地嗡动唇角:“奴婢完成了公子的交代,是否能让我父兄平安回京?”
这一刻,崔简之的心口就像被双大掌紧攥,心口与谢仪同时留下血迹。
“傻不傻?”
“我可从来没有准过你用自己的性命当作赌注。”
“姑姑,我来接你回家。”
他清朗话语,视旁人如无睹。
传入谢仪耳畔时,像是被一层雾蒙蒙所隔开,却莫名让她放下了心中的那一丝防备。
在她眼前,崔简之破光而来的身影带着虚影。
与记忆中那个清瘦的少年已经全然不同。
“谢姑姑是我崔家掌教姑姑,谁若动她,就是在打我的脸!”
落入熟悉的温暖怀抱后,谢仪原本紧绷的身体松懈而下,一点点沉溺在冷冽竹香之中。
话语从她头顶传来,闷闷地嗡动声让她不适抬头,只来得及瞧见崔简之绷紧的颌角,一度让谢仪身体内的灼烧感愈演愈烈。
他们身体是难得地契合,落入李既欢眼里格外刺眼。
李老爷更是被坏了好事:“贤侄何必为了一个奴婢而大动肝火?这人摆明了心术不正,爬床不成故意摆出这副中药姿态,为得就是好迷惑人心!”
“不瞒贤侄,刚刚我和她已行了周公之礼……崔李两家交好,我就算是想讨个人,令慈也不会吝啬!”
崔简之生生等他将话语完整脱落,在牵扯开唇角弧度:“原来,是这样吗?”
……
当崔李两家夫人听了消息赶来时,崔简之早就带着谢仪先行一步。
她们隔着门看到得,只有书房内满室血迹。
李既欢站在一旁,进退两难。
“母亲,您总算来了。父亲他、他!”
她到底还是黄花闺女,哪怕心机手段都是上乘,也不知该怎么复述崔简之刚刚赋予李老爷的惩处。
一张脸上,又羞恼又害臊。
“怎么连话都说不全?”
李夫人强忍下心头的幸灾乐祸,反手巴掌呼到了李既欢脸上,“你瞧瞧你们父女俩做得好事,这是要将我们阖府上下的脸面都踩到地上!”
“阿珠放心,只要老爷不是死了、残了,我都不会怨怪你家简之一句,终究是老爷他做事荒唐呐!”
她们在来之前,就听崔简之身边人通报了事情始末。
眼下,无论是谁的脸上都并不光彩好看!
崔夫人脸色铁青,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李既欢捂着脸愤愤地让开了身体遮挡。
“他崔简之是没伤父亲半分,可父亲是读书人,怎能够受此折辱?这比杀了他还要来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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