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谢仪用她嘶哑腔调冷声问道:“公子玩够了?”
这是崔简之第一次从她眼中读到真切寒意。
他莫名有些心慌。
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
气上头后做出的举动,并没有办法将谢仪留在他的身边,反而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谢仪的身上有傲气,最讨厌任何人不经她允许的强迫。
崔简之抿着唇,并不轻易认输,可禁锢她在怀中的力道更重了:“不是玩。”
“是因为是你,所以才会情难自禁。”
闻语,谢仪寡着的脸上始终都没有任何情绪流转。
她倒也不挣扎,只是像个提线木偶般任由崔简之环着柳腰:“什么时候能放奴婢回府?”
“这也不是头一次了,莫非公子还要再来一回才能餍足?”
崔简之制止她撕扯衣裳时,心口传来的撕裂疼痛快要将他尽数吞噬其中,他慌乱地抿起唇角。
解释堵在喉咙眼里说不出,崔简之只能从另外的地方找补:“如姑姑猜测得那样,消息确实是从宫中传出来的。”
“李既欢进了宫,陛下为了她连容贵人都禁足了……所以我才说,这事比你想象得还要更加复杂。”
这是崔简之一贯做法。
用公事混淆谢仪视听,若是平日里,或许罢了。
可这回,谢仪却真的提不起任何心思,只作未闻地别过了头。
她在风口浪尖上,崔简之还这样在外头折腾她,是真的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光彩?
想要闹得天下皆知?
在第无数次崔简之欲言又止时,谢仪终于恢复力气能够将他挣开:“公子自重。”
“奴婢眼下,真的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你。”
哪怕是在这种慌乱之时,她裙摆步伐间也没有仓皇。
看着她单薄背影,崔简之一点点地沉下眸光。
耳畔还在不停回荡着方才谢仪的言语。
这次,他好像是真的过头了……
“竹青,跟上去。只要确保她不出城、不遇到危险。”
崔简之愿意让谢仪静一静,却还是不能够允许她就此逃离开他的身边。
矛盾心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宣说。
……
谢仪没有像只无头苍蝇在街上乱撞,她停在馄饨摊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神色迷茫而又复杂。
父兄尚未归京,她甚至没有归处可言。
她出神呆滞,就远远看见有人主动朝馄饨摊老板耳语几句后,老板朝她走来招呼:“姑娘要不要进来吃碗?我家的馄饨京城一绝。”
谢仪冷脸摇头。
她知道人是崔简之安排,也明了他的意思。
想让她感觉到人间善意故而消气?
可是,她哪来资格与公子置气呐?
更何况,谢仪也从来不需要靠别人的帮助才能够让自己振作。
让她更感兴趣的反而是闯入眼帘的马车,上头映着梁王府徽印!
她可并不仅仅是因为迷茫而在此处,而是清楚顾明月每月今日都会出门往马场去。
谢仪主动上前,在寂静处拦马:“奴婢等侧妃许久了。”
“不知可否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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