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是我的人,却瞒着我去和李夫人做交易?期间甚至还打着我的名号,难道就不怕以你的身份,无法说服我来帮你?”
“或者说,姑姑是笃定我一定不会对你的事情袖手旁观?”
“奴婢不是……”
谢仪的解释还没有来得及说完。
就已经被破咽回喉咙。
崔简之亲手掰开了谢仪并不红润健康的双唇。
谢仪想开口否认都于事无补。
因为,下一刻,她的嘴唇就被冰凉堵得严严实实。
眼前不是放大的俊脸。
而是一只瓷碗。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道划下,一碗下去,素来最怕苦的谢仪差点没被呛吐出来。
她猛着咳了半天后,崔简之没有塞来蜜饯,只有大掌在有一搭没一搭地为谢仪顺背,抚平她此时此刻地难受。
“这是什么?”谢仪面颊通红。
崔简之满意地看了眼她恢复的精神头。
景婧娴的药,效果果然不错。
不枉他让大夫熬了整整八个时辰。
思绪落下,男人眼底只留下蓦然:“至毒。”
“倘若毒发,必将七窍流血,痛苦折磨致死。”
“且还随时有毒发可能,这世上只有我一人有解药,若是姑姑还想要留住这条命……从今日起,就时时刻刻跟在我的身边吧。”
这次,谢仪眼前放大的是那张熟悉的俊脸。
她甚至还能看见他眸底的那分毫挑衅。
谢仪眉心一跳:“公子,奴婢母亲一脉世代学医。”
“奴婢就算再学艺不精,是药是毒,应该还是分得清吧?”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微妙猜测。
但又不肯确定。
景婧娴交出来的草药,每一株拿到药铺去都必然能够典当出天价。
这种关键时候能够用来续命的好东西,崔简之用来……给她补身体?
未免也有些太暴敛天物了吗?
而谢仪不知道的是,崔简之不仅仅在药中用了景婧娴的境外草药,京城所有名贵草药也几乎被他提炼出精华,归于汤药之中。
他交给阿福的任务就是每日给谢仪一碗,绝对要让她尝到比黄连更苦的滋味!
反正绝不会承认,这是他用来惩罚谢仪的方式!
“既然姑姑知道这是什么,那要不要再续一碗?火上还熬了一盅,倘若你能一饮而尽,李夫人立于登闻鼓楼之下的那日,我保证没有人会为难她半毫。”
“她能够继续替你护着你的兄长。”
“这么丰厚的条件,姑姑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谢仪莫名从崔简之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股循循善诱的味道。
反复跳跃的眉心说明了谢仪的无奈:“就不能有其他的方式让公子松口?”
她不想白承崔简之两份大人情。
给她补身体还帮她干活?
敢情这天下的好事全让她一个人享尽了福?
可惜,谢仪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幸运儿,不如她主动把话题扯到正事上:“奴婢曾向公子承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只要您说,奴婢必将做到。”
登时,崔简之眼底戏谑全无:“那如果说,我要姑姑能够帮我在不杀死景婧娴的情况之下,让她永远都翻不了身呢?”
“你应该知道,眼下的局势,她也仅仅只是一时受限于人……很快,她的报复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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