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是入宫朝臣、家眷往大殿而去的必经之路,如今他们个个瞟向这边时,眼神都带着纷扰。
都说崔简之待他家姑姑特别。
如今得见,眼见为实!
而景婧娴盯着罩在谢仪瘦削肩头的毛领斗篷,脸色都快气得铁青:“崔公子,还真是好样的。”
一看就是女款。
她是出了名的小气,只要是她看中的人和东西,从来都没有拱手让人一说,崔简之早做准备,怕不就是想要今天拿出来气她?
不得不说。
他成功如愿了!
崔简之佯装不懂她晦暗深意,坦荡承认:“公主,怎么了?”
“前段时间,我家姑姑前段时日走路上捡回来了不少好东西,都交到了我手上……我制衣还之,莫非碍到了公主的事?”
这是在为谢仪找补了。
她一个丫鬟穿得比公主来得更华贵,面子上说不过去。
可这身衣裳若是崔简之当着众人面拿出来的谢礼,就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谁让崔简之圣眷正浓?
至于景婧娴,听他说是谢仪捡来的东西后,一口气血翻涌差点没让人直接气背过去。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烂大街上了?
只是,紧闭两月所受得屈辱,是景婧娴这辈子都不愿意在人前提及的。
崔简之还就是看准了她爱惜脸面,只会将不服打落牙齿和血吞:“怎么会?”
“本宫同样心疼姑姑,这冰天雪地的,要是没有件御寒的衣裳……本宫当真担心姑姑待会会成为一件冻尸。”
最后一句话,景婧娴压低音调。
眸光中的挑衅之色却连绵不绝。
就让崔简之带着谢仪再蹦跶一会儿又怎么样?
反正是将死之人!
她动不了崔简之,但想要谢仪的性命,有无数由头可以用……
这场忌辰,在谢仪算计景婧娴的同时,也有无数危机向她奔袭而来!
谢仪起了十足防备。
她感觉到男人晦暗若深的眸光在她的身上交织,意思明确。
待在他的身边,远比继续跟着景婧娴要安全很多。
但谢仪不!
她还有要事要办。
当缩头乌龟,不是谢仪的做派。
“姑姑不过去吗?”
景婧娴将他们之间的眸光交错看在眼底,笑出了声:“其实去不去的,都没大用。”
“你死定了。”
谢仪背后生凉,沉着应对:“公主将话说得太满,小心遭了反噬。”
你来我往。
每句话都是恨不得诅咒对方早死早超生!
可偏偏面上又还能装出副和谐做派,谢仪故意落了景婧娴半步,朝大殿走去。
与此同时,她掩人耳目地将周围地势四周观察。
场地空旷。
待会,鼓声必定悠扬!
迈入大殿正厅,屋内燃了地龙,登时消散了谢仪一身冰寒,她跟着景婧娴像祀台走去,烛台或明或暗的火光映在谢仪眼中。
太后忌辰,先祭祀、后设宴。
朝臣、家眷齐聚一堂,都是达官显贵,也有不少是谢仪的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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