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引火烧身,两次都在谢仪的手上丢了大脸,难道还没发现?她就是个走一步算百步的主儿!”
她望着景婧娴原本一头绸缎般的长发被烧得焦黑,掩了掩唇角勾勒的讽笑:
“若公主真想要赢她,时下才更加应该沉住气。”
“需要你来教本宫做事?”
景婧娴冷叱一声:“你如今都已经背上了戕害亲母的头衔,谁都没比谁好到哪去!”
话音未落,两人一起沉默!
这些亏,可都是在谢仪的手上吃到的!
她们都不是什么心地良善的人,早就恨不得能拿把刀直接索了那个贱人的性命。
“李才人可别忘了,你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掳获皇兄欢心……是因为什么?”
李既欢身形一颤:“妾身从来不敢忘怀公主大恩。”
“公主放心,祭礼之后还有宴席,我们先前的筹谋并未作废。”
“您不方便出面,那妾身就一定会帮您将场子寻回来,谢仪让您丢脸,那妾身就会让她丢面。”
随着李既欢话语落下。
前殿,谢仪背脊上似有所感的爬上了一股冰凉。
被人在背后盯上的感觉,可真不好。
崔简之来到她身边时,她心头那抹不祥之兆才终于稍稍安定了许多:“不知公子如何说服常源住持?”
“和尚也不是天生地养的。”
崔简之道:“早在公主没去和亲前,当街纵马害他父母双亡。”
“一出戏,换宿仇背锅,老和尚不亏。”
话是这么说,可谢仪也知道想要调查出这些陈年往事要废多少气力!
“姑姑今日做得不错。”
崔简之含着笑,负身而立的时候又像是位陌上公子,全然不见方才毒舌跋扈的模样:
“听陛下的意思,还会有赏赐。”
他们所行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当然是因为顺了圣意。
只可惜景婧娴不会明白!
谢仪不信佛,又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之一,当她听到耳边不断传来要对景婧娴这个灾星敬而远之的议论时,只是一笑而过。
“若非公子提前说服常源住持相帮,今日无法那么顺利。”
“更何况,奴婢替公子办事,就算有赏赐,也本就该是您拿。”
“至于奴婢……只要您还愿意让奴婢留在崔家,就是于我最好赏赐。”
没错。
是留她,而非离开。
崔简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先前,他分明已经看到谢仪收拾行囊。
狂喜一闪而过,崔简之努力维系着表面镇定:“姑姑不走了?”
他并不是不会遮掩情绪的人。
可那份快要满溢的欢喜,却要将谢仪吞噬其中。
她垂眸掩盖晦暗,也避开那双眼睛。
容筱今日所说种种的指向是崔家……
贵妃之死,真的会和崔家有关吗?
谢仪不知道,但唯一肯定的是,她走不了了。
她不擅长演戏,淡然的语调好似在平铺直叙,可却有一道羽毛随着她或轻或重的嗓音挠过崔简之心间。
“奴婢能替公子办事,是毕生荣幸。”
“如今公主与李家皆对奴婢虎视眈眈,这天下,除了您……又还有谁会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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