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且慢,这奴才欺上瞒下固然可恶,可她一个奴才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她背后必然有人指使,还请祖母明察,切莫如此便处置了她。”沈洛汐“悲愤”的请求道。
“大姐儿这话是什么意思?照你这般说,岂不是连我这老太婆也不干净了?府中谁不知晓半夏是我派给你的?”老夫人阴沉的问道。
“孙儿不敢,只是她一个奴才,若是事发必死无疑。若不是有人指使,她断不敢如此作为,故而孙儿才恳求祖母明察。”沈洛汐不依不饶道。
“大姐儿你也太不晓事了,今日可是你母亲入殓的日子,这吉时也快到了,你还揪着个奴才不放,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这回老夫人还未发话,二姨娘云若依倒是开口指责道。
“洛汐怎敢耽误吉时?只是恳请祖母事后明察,此时自然是母亲入殓为重。”沈洛汐自然不会给她们抓住把柄,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行了,此事且押后。来人,将半夏杖责二十,关入柴房,命人严加看管,别让她死了。”这时,沈凌面带不悦的开口道。
一家之主发话了,其余人自然不敢反驳,即便是老夫人也没有开口反对。对半夏的处罚也就由原先的杖毙,变成了杖责二十,而后关入柴房待审。
一场闹剧暂时结束,众人也都不再理会半夏的死活,开始准备张墨书的入殓仪式了。
“呜呜……”沈洛汐心情沉痛的失声恸哭,却是借机转动轮椅扑到了张墨书的遗体前,一边伏在张墨书身上掩泪而泣,一边趁机搭上了张墨书的脉门,玄清功的内力不着痕迹的流入了张墨书的体内。
由于沈洛汐做的隐蔽,再加上她此时体内的内力微乎其微,且众人都只当她悲伤过度,却不曾将注意力放到她的动作上,故而倒是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动作。
果然,张墨书体内潜藏着的毒与她体内的如出一辙,药性缓慢,然而一旦发作却极为霸道。真是好狠的算计,这简直就是一石二鸟,时隔十多年,就算她们母女二人先后暴毙,也查不到幕后黑手身上去。
沈洛汐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甚至隐隐有些失控。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属于原主的执念。原主心愿未了,虽然与沈洛汐融合为一,却迟迟不肯散去,只是为了见张墨书最后一面。
如今得知了生母身死的真正原因,自是恨意滔天,以至于处于主导地位的沈洛汐的情绪也被她感染了。
“你放心,这个仇我帮你报,不会让你们母女白白丢了性命的。”沈洛汐在心中向原主的残魂承诺道。这不仅是为她们母女报仇,更是为自己扫清障碍,于情于私沈洛汐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沈洛汐做完承诺之后,那股影响她心绪的恨意被缓缓压了下去,她重新获得了主导权。但沈洛汐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此仇一日不报,原主的执念便不会消散。
“好孩子,逝者已矣,你切莫太过悲伤,哭坏了身子。”淑妃沈欣语气悲痛的将沈洛汐扶起,将她重新安置在了轮椅上,方才开口安抚道。
感受到淑妃的手不轻不缓的拍在自己的后背上,沈洛汐察觉到她对自己——准确的说是对原主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沈洛汐愣了愣,轻声的回应道:“是,谢娘娘。”按辈分来说,沈洛汐当叫沈欣一声姑姑的。但沈欣已是入了宫的人,更是被皇帝封为了淑妃,自然该叫娘娘的。
“你这孩子,叫什么娘娘,我是你姑姑,何必如此见外?”沈欣一边掩泣一边责怪道。沈洛汐一怔,随即很顺从的唤了声:“姑姑。”沈欣这才满意了,牵着沈洛汐,将她推到了一旁,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
沈洛汐发现沈欣将她带到了胡氏的身旁,看着这位年逾花甲,神色中掩不住哀伤的老妪,沈洛汐心中有些戚戚然。
“孩子,心肝儿啊,如今你母亲去了,你可得好好的。”老妪的语气中尽是悲痛。原本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给了这个老妪一个沉重的打击了。若是这唯一的外孙女再有个三长两短,老妪的心哪里承受的住?
“外婆放心,外孙会好好的。外婆你也不要太悲痛了,保重身体才是。”沈洛汐点点头,又安慰了胡氏了一句。而后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毕竟她不是正品,不可能毫无芥蒂的与这些人交流。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你不用担心老身,老身这把老骨头还能挺几年。”老妪欣慰的点头道,拍了拍沈洛汐的手背,目光又看向了堂前女儿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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