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买下我吧……”
“我会绣花,会洗衣,会做饭,还吃得少!每天只吃一顿就成。”
一双脏污的小手,死死地抓着眼前这高大男人的衣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沈焰低头,女人衣衫破旧,身形枯瘦,那张满是泥污的脸上赫然是几道骇人的刀疤,但凡见者,无不露出嫌恶之色。
桑桑把什么都忘了,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但她在里衣的夹层里找到一只手镯,应是她背着人伢子悄悄藏起来的,那手镯里侧刻着“桑桑”二字,或许,这就是她的名字吧。
她醒来的时候就跟一群人关在一起,被人伢子带到各处转卖,但她的脸毁了,一直无人问津。
方才来了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对方的目光在她身形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最后竟要买下她。
老鸨阅女无数,一眼就看出桑桑身形体态的妙处,那等美姿最能勾住男人。
至于脸上疤痕,用些祛疤药便是,实在不行专为她打造一个面具,半遮半掩之下,反倒更添神秘风情。
越想,老鸨对她便越发满意。
桑桑知道,自己一旦被这老鸨买走,后半辈子就真的要完了。
她虽然记不清前尘往事了,但她却有一个非常强烈的直觉,她有着很爱很爱她的家人,此时,他们正在千方百计地寻找她。
她要保护好自己,有朝一日,她定会想起一切,找到自己的家人!
她的目光在众人前逡巡,最后落在了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
他蓄了一脸浓密的大胡子,几乎将大半张脸遮住,整个人更是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但她却不顾一切地扑到了男人面前,恳求他买下自己。
桑桑有一种很笃定的直觉,这个人很可靠。
自从她失忆之后,她就拥有了这种莫名的直觉,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都能很准确地做出判断,从未出错。
一路上走来,她便是靠着这个直觉,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桑桑在他的身上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安全感。
她用力地抓着对方的衣角,用力到指尖几乎泛白,但这男人却久久不语,对她的恳求无动于衷。
桑桑心头渐渐蔓起绝望,豆大的泪花挂于眼睫上,旋即便滚落而下,转瞬聚结成堆。
沈焰的眸光微微一动。
人伢子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要往后拽,口中骂骂咧咧。
“你个丑八怪,休要给老子惹事!”
但桑桑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人伢子竟然没拉动。
他顿时一阵气恼,抽.出腰间的鞭子就往她的身上抽去。
桑桑听到了鞭子破空之声,下意识紧闭双眼,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疼痛。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落下。
她缓缓睁开眼睛,瞬间呆住。
那根鞭子,此时正被男人的大手牢牢抓着,人伢子数次往回抽都没成功。
他望着那人伢子,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有点压人。
就在人伢子要翻脸时,他沉沉开口。
“她,我要了。”
沈焰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直接扔给了人伢子。
男人的声音低沉,还有些沙哑粗粝,落在桑桑的耳里,却仿若天籁。
她那双含泪的眸子一下变得很亮,点点潋滟秀色在其间荡漾开来,仿似那光华流转的明珠。
人伢子接过银子,掂了掂,立马由阴转晴,满脸堆笑。
“好好好,成交,成交。”
他立马将银子揣到了怀里,一副生怕沈焰反悔的样子。
那老鸨见此,当即不干了,“她明明是我先买下的!”
人伢子露出一脸精明的笑,“这位壮士出了五两银子,你要是能比他出的价高,这丫头就卖给你了。”
桑桑闻言,顿时神色一紧。
这老鸨看上去不像缺钱的,桑桑生怕她会出更高的价买下自己,当即决绝道:“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若买了我,我也会找机会自我了断,到时候你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老鸨原本的确打算出价买下桑桑,但听了她这话,立马便打消了念头。
她花银子把桑桑买回去是为了让她帮自己赚钱的,可不是想买一具尸体回去。
她立马失去了兴趣,转而看其他姑娘去了,桑桑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沈焰看了桑桑一眼,旋即转身便走。
“跟上。”
桑桑慌忙抬步跟上。
她的眼中还带着残存的泪花,但眼底却不再是死气沉沉的绝望,而是充满了灼亮的光芒。
前面那男人身形高大,体格壮硕,宛若一座大山。
桑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充满了安全感。
沈焰走得很快,桑桑只能小跑跟在他身后,她已经尽量加快速度了,但还是远远地落后了一大截。
此时正是最炎热的七月,天上烈日炎炎,热气自地面蒸腾,熏得人汗流浃背。
桑桑只觉自己饿得眼前发晕,渴得嗓子眼冒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走着走着,她的脚下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地朝前栽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
好饿。
桑桑睁开眼睛的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胃饿得一阵绞痛。
此时她正在一间简陋的房子里,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张床,屋中便只有一个木柜,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而那桌子上摆着一只肥硕的烤兔子!
这只兔子被烤得通体金黄,油光发亮,虽然已经冷透了,但闻上去依旧香味扑鼻,异常诱人。
桑桑的目光几乎黏在了上面,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绵长的咕噜声,口中也不自觉分泌出一阵阵唾液。
好香,好想吃,哪怕只吃一口也好。
但这不是她的,不问自取便为偷。
她下了床,迈着依旧有些虚浮的脚步朝门口走去,动作很是小心翼翼,如同试探地盘的小奶狗。
“哗啦啦!”
她推开房门,一道水声也同时响起,她下意识循声望去,神情瞬间呆住!
在那宽敞的院子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提着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浇。
他身上只穿着一条裤子,上半身赤条条的,古铜色的皮肤上肌肉垒块分明,肌理厚阔,两条手臂更是肌肉虬结,仿若力蕴千钧。
大滴大滴的水珠自他肌理分明的腹肌向下流淌,至小腹处,又顺着两脉虬结往深色的裤内延伸而去。
男人听到了开门的动静,转头朝这边看来,一下就对上了桑桑的视线。
桑桑:!!!
刷地一下,她的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她几乎是立马便背过身去,背脊挺得直直的,像是在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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