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沈青瑶说的心中一动,原本他也不是……如今他既不听话,也不孝顺,就是换了他又如何,他能有今日全都是仰仗侯府,若没了侯府做他的后盾,他什么都不是。
只是,如今侯府子嗣凋零,就连二房那边也只剩下一个沈留白,难道要扶持他上位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摇摆不定,沈鹤亭是他从小养大的,如今都这般忤逆不孝,贺氏还在,沈留白只怕还不如他,“瑶儿,以后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沈青瑶眸光闪烁,她在庵堂住了多日,又连着在路上奔波了两日,脸色难看的很,她故意扬起那张苍白的脸给老夫人看,眼中噙着泪,“如今有母亲护着我,二弟便敢这样对待我,以后我怕是想要踏进侯府的大门都难,更别提指着他给我撑腰了,要不我还是乖乖回庵堂待着吧!省得惹恼了二弟。”
她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瑶儿,你容母亲好好想想。”老夫人一把拽住她,是啊!瑶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她还活着,沈鹤亭就敢这么对待瑶儿,等没了她之后,指不定他会怎么对待瑶儿。
她可就剩瑶儿这么一个女儿……
自从中了砒霜,老夫人便离不了药,一日三顿喝着,服过药之后,很快她便睡着了,她还不知道太医开的药,只能暂时缓解她的疼痛,根本医治不好她。
从秋白院出来,沈青瑶去了一趟二房。
自从二房与长房闹掰了之后,沈留白在仕途上便处处不顺,之前贪墨的事也被查出来,如今被罢免了官职,赋闲在家,整日借酒浇愁。
大早起他就喝的醉醺醺的。
沈青瑶见到他的时候,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她遣退了沈留白身边的人,拿着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浇在沈留白的头上。
沈留白这才清醒过来,他满脸诧异,“大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青瑶一脸冷笑,“你清醒了吗?若是没有,那就再清醒清醒。”
她说着拿起茶壶。
沈留白压着怒气,点了点头,“不必了。”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沈青瑶离开之后,沈留白一改之前那副颓废的模样,他先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精神抖擞去了老夫人那里。
给她端茶倒水,喂她服药,还时不时逗的她哈哈大笑。
沈追知道这个消息后诧异的很,如今老夫人对他可以说恨之入骨,他去了秋白院几次,老夫人都避而不见。
他已经彻底活成了一个透明人不说,还得时刻防着四皇子对他下手,好在四皇子也中毒了,这些日子自顾不暇,腾不出手来对付他。
“沈青瑶与沈留白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沈留白这般在老夫人跟前献殷勤,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他还能越过沈鹤亭去?
这几日要说最愁的,莫过于晏行了。
他又被赶到别院不说,且母亲给了他最后期限,眼瞅着已经过去好几天,他彻夜难眠,想了无数办法,然后全都一一否决。
屋里那些画本子,他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愣是没有一本能套用在他和大长公主身上的,怪只怪他之前做的太过。
他若是突然跑到大长公主面前献殷勤,只怕会被打的头破血流,还会被疑心目的不纯。
母亲说的对,女儿都有了,他却连个名分都没有,他果然是个废物。
那边,晏老夫人就知道指望不上他,她装模做样休息了两日,那叫一个心急如焚,今日一大早她就带着人出府了。
她跟以前一样,守在那个茶楼里,目不转睛盯着大长公主府,只盼着能见儿媳或者宝贝孙女一面。
苏蒹葭已经收到沈鹤亭叫人递来的消息,没想到四皇子身边那个鬼医传人是个冒牌货,真正厉害的是那个下蛊之人,他甚至能利用蛊虫,压制四皇子体内的毒。
沈鹤亭还把他的猜测一并告诉苏蒹葭。
下蛊之人极有可能是后宫的嫔妃。
苏蒹葭抿唇一笑,这就对上了,四皇子想对圣上下蛊不易,可若换成后宫嫔妃简直轻而易举,此事非同小可,她立刻起身去见大长公主。
他们不熟悉宫中的情况,但母亲却了如指掌,再不济还有皇祖母。
大长公主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派人去查。
两个人才说完话,周嬷嬷笑着走了进来,原来是贺凌又来了,几位公子里就数贺公子来的最勤,依她看这事八成有戏。
苏蒹葭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门,再这样下去难免叫圣上起疑,于是她换了一身衣服,跟着贺凌一道出了门。
“给。”一见面,贺凌便塞给她一个纸包,沉甸甸的不说,还热乎乎的,苏蒹葭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包糖炒栗子。
“多谢。”她最喜欢吃糖炒栗子了,前世,阿衍每日从学堂回来,都会给她买一包糖炒栗子,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贺凌一脸别扭,他看了苏蒹葭一眼,匆匆移开视线,“不用谢,要谢就谢我母亲吧!糖炒栗子是她买的,也是她非要我给你带过来的。”
也不知怎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耳尖都红了。
一旁的小山子,幽幽的瞥了他一眼,公子,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这些话有多假!什么夫人买的,分明是他自个排了好久的队才买上的,他还怕凉了不好吃,傻不愣登塞进自己的怀里,一路就这么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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