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哑药
“看来本世子上次的警告，卢侧妃并未听进去。”离渊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冽，“昨日万寿宴上，皇上的话卢侧妃也当成了耳旁风。”
卢玉容嘴唇抖动，整个人都哆哆嗦嗦后退两步：“我只是……”
“景宁。”离渊淡淡启唇，“药。”
卢玉容一脸疑惑：“什么药？”
景宁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手心中，直接朝着卢玉容嘴里一塞，另外一只手在卢玉容后背一点，卢玉容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那颗药丸便顺着她的喉咙咕噜噜滚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卢玉容大骇，被口水呛得狠狠磕了几声。双手掐着脖子，满脸的惊骇与不可置信。
刚刚那句话，是她脑子里想的，她没有说出声！
“我的嗓子！”
她只能空空地张大嘴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旁边的丫鬟看出了她不对劲儿，立刻扶着她，连声问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卢玉容指着自己的嘴巴，胡乱地张嘴，惊慌失措地看向离渊。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永远不要再说了。”离渊双手负于身后，挺直脊背淡然而立，“走吧。”
许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嗫喏道：“世子，侧妃娘……”离渊一个眼神扫过来：“带路。”
“是，是。”许衍立刻将腰弯得更低了。
卢玉容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然而还没靠近离渊，见他折扇一甩，顿感一股大力袭来，逼得她身子后仰，直接倒在了身后婢女的身上。
瞪大眼睛看着离渊远去的背影，她一只手朝前无力地伸着，却什么都摸不到。
她另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嗓子，深陷于再也不能发声说话的恐惧中。
两行泪水自眼中流出，花了她浓重的妆容。
任凭她嘴巴张得再大，任凭她喊叫地再用力，却已然一点儿声音都无法发出。
她变成哑巴了！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一想到这个，卢玉容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渊世子，卢侧妃晕倒了。”许衍朝后看了一眼，小声对着离渊说道。
离渊不置一词。
许衍额头上依旧有冷汗不断渗出，继续劝告道：“世子，她再怎么着也是个齐王侧妃，您这样会不会太……”
“哎呀，你怕什么。”景宁白了许衍一眼，“那药只是让她三天不能开口说话罢了，你以为是真的将她弄哑巴了？我们世子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只不过是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以后怎么说话而已。”
许衍闻言，瞬间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否则府里又要鸡飞狗跳的了，那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
“前边便是了，县主已经在等着世子了。”许衍抬手示意了一下前边，“奴才先行告退。”
他得赶紧去看看卢侧妃，否则今天新换上的物件，明天又要重新再换一遍了。“你也下去吧。”
景宁眨巴眨巴大眼，笑嘻嘻地“哎”了一声。
离渊看向了正坐在凉亭里的花芊芊。
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色的狐皮大氅，毛茸茸的衬在她颊边，倒是给她清凌凌的气质中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花芊芊长得好看，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眼尾上挑，颇具媚态。
最有辨识度的是她的眉毛，不是寻常女子那种温婉柔和的弯弯的柳叶眉，而是细长的直眉，和眼型一个走向，眉尾处下落，倒是中和了她眼梢的媚，多了几分英气。
感受到落于自己身上的目光，花芊芊转头，便见离渊踏梅而来。
白色的袍角划出了一个潋滟的弧度，倒是比地上的白梅还要洁上几分。“卢玉容怎么了？”花芊芊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离渊坐在她对面，看向她：“县主听到了？”
“她嗓门大，我想听不到也没办法。”花芊芊耸肩，“只是后来突然就没声音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处置了。”
见离渊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厌恶，薄唇唇畔有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和轻蔑，花芊芊不由得一怔：“你很讨厌她？”
离渊一直都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如果在神态中表现出来，那必然是厌恶到了一定的地步。
“是。”离渊十分诚实。
“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她一直缠着你？”
“不是。”
花芊芊眨眨眼，然后试探着问：“你俩有仇？”
“嗯，有仇。”
花芊芊愣了。
离渊一直在浮生山，而卢玉容又是个深闺女子，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二人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离渊会对她讨厌得这么明显。
离渊没有回答花芊芊的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今日我在宫中遇到了无相大师，大师还问我你在哪里，怎么没有去给他送经文。”
花芊芊嘴角抽了抽：“忘了。”
无相大师该不会以为她直接拿着廿苷草跑路了吧？
“我猜到也是，所以替你回答了。”离渊薄唇溢出一抹笑意，“一会儿你将东西给我，我着人给大师送去。”
花芊芊默了一瞬，微微有点心虚：“我还是自己去吧，自己去显得有诚意些。”“但是大师已经不在京城了，你送去哪里？”
花芊芊一想，也是，无相大师进宫本来就是为了广元帝的万寿节祝祷，现在万寿节过了，大师也肯定要回倾国寺了。
对上花芊芊尴尬又窘迫的神情，离渊又道：“大师还让我告诉你一句，若是以后有缘再见，必然会再和县主谈论佛法妙缘。”
见无相大师没有因为她这次的疏忽而恼怒，花芊芊这才放下了心。
两人中间石桌上铺着毛毡，上边有一壶清茶和几盘果点，花芊芊给离渊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
“对了，易馨说千年雪是香酒？真的假的？”花芊芊忽然想到了这个昨天让自己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离渊颔首：“真的。”“但是上次喝怎么没事？”
“因为你吃了我的冷梅丸。”
花芊芊想到了那颗鲜红的据说拿血肉制成的药丸。
“那个东西还能解千年雪？”
“自然可以。”
花芊芊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也就是说，我那天去给萧炎送酒，就算我没在那酒中下药，他也会……那什么是不是？”
离渊微微阖目，轻轻点了点头。
花芊芊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多此一举。”
离渊薄唇溢出一抹轻笑，看向花芊芊的凤目中含着娓娓流光：“你想玩，我当然不能扫你的兴致。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比让县主高兴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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