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沉:“打!先给本王每人打二十大板,要狠狠打实了。”
“谁要敢装模作样不用力,以后也不用在刑部当差了,拖出去乱棍打死。”
众衙役心神一颤,目光不由都望向刑部尚书杨靖。
一众刑部大小官员,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这群衙役怎么就这么蠢呢?
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
还等着尚书大人下令?嫌命长了?
杨靖狠狠跺脚:“没听到吴王殿下的命令吗?还不快赶紧动手,都想被乱棍打死吗?”
众衙役再不敢有半分慢怠,连忙一个个抡起了板子,使出浑身所有力气,狠狠往一众武将勋贵屁股上招呼。
刹时间,惨叫声响成一片。
别看这些武将勋贵里面,除了少数的二代之外,其他人都是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老将。
但舍生忘死的冲锋陷阵和不怕痛,其实是两回事。
此际的他们,就被一个个打得哇哇大叫,凄惨无比。
杨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他刚才拦着黄子澄,完全是为了讨好吴王。
但看吴王眼下这架势,恐怕是余怒未消,仍记着那日遭围攻的仇。
那自己刚才的行为,会不会被吴王殿下怪罪呢?
黄子澄则是另一番感受。
自己身受皇命而来,却被刑部处处为难,甚至是羞辱。
可吴王一来,刑部这些人噤若寒蝉,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嚣张的模样。
这其中固然有身份不同带来的天然压制,但吴王本身的威压,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相比之下,自己空有一腔书生意气,赴死之心,却根本拿刑部一众大小官吏和衙役没有任何办法。
想想也真够可笑的!
吴王身上的威压,他此生只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过。
那便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除此之外,纵使是他效忠的献王也绝没有这般气势。
也许,这才是皇帝陛下选择吴王,而不选献王的至关重要的因素。
只有吴王能压服群臣,压服那些桀骜不驯的武将勋贵。
献王则不能!
黄子澄心中叹息。
献王恐怕是再也争不过吴王了!
朱允熥看到二十大板打完了,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缓和。
“知道本王刚才为什么要打你们二十打板吗?”
他淡淡发问,也不等他们回答,便继续说道:
“黄子澄是奉皇爷爷的圣旨前来审案,你们居然敢嘲笑他?嘲笑奉旨办案的钦差?”
“你们眼里,还有当今皇帝陛下吗?”
“你们还记得自己是臣子,要谨守为人臣子的本分吗?”
“本王该不该打你们板子?”
一众武将勋贵如梦初醒,连忙纷纷开口。
“末将知罪了,末将绝无此心。”
“末将再也不敢了!”
“末将绝没有半分对陛下不敬之心。”
……
朱允熥满脸痛惜:“你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是本王舅姥爷梁国公的旧属,或是故交好友。”
“在朝堂上许多人眼里,舅姥爷的人,也就是本王的人。”
“你们自己觉得呢?”
一众武将勋贵皆沉默不语。
他们心中自然也是这般认为。
但想起那日所做之事,此际又没脸承认。
朱允熥吁了口气,低声轻语,自嘲道:“本王的人?”
他猛然提高音量,大声怒喝:“本王手底下可没有像你们这般愚蠢的人!”
朱允熥转身望向黄子澄:“黄大人,你是皇爷爷钦点的审案官,如今他们既已认罪,你来宣判吧。”
黄子澄怔住了。
没料到朱允熥竟然还真让自己判决。
很快,便涌出一股狂喜之感。
刚才所受的委屈之气,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杨靖则是惊得目瞪口呆。
闹了半天,吴王殿下都亲自赶到了,结果还是让黄子澄宣判!
一众武将勋贵们则是心如灰死。
原以为能获救,可没想到,还是难逃此劫。
黄子澄朗声道:“王弼……等一干人当日持兵刃率众围攻吴王,欲行不轨之事。”
“此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无数人亲眼目睹。”
“王弼……等人自知罪责难逃,已自呈认罪书。”
“本官受皇命审理此案,俱已查明事实,现正式判处王弼……等人,斩立决!”
一干武将勋贵听完,俱是面如白纸。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人一旦热血上头,便会不惧生死,无畏以对。
他们这群在战场上多年冲杀的人,深明此理。
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生与死之间,反反复复的来来回回,人就会越来越畏惧死亡。
希望破灭,重新燃起,再破灭……
终究还是要死。
可惜世上并无后悔药。
就在一众武将勋贵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见朱允熥走到了衙门里一个炭火盆前,将他们所写的认罪书,随手扔入了火盆内。
大火刹时间熊熊燃起。
“尔等所犯之罪,罪大恶极,本应诛杀。”
“但本王念及尔等昔日为大明立有汗马功劳,且主动认罪,暂赦尔等死罪。”
“从明日起,尔等去大明军事学院接受教育改造。”
“还望尔等不要忘了朝廷的恩典,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说罢,朱允熥转身就走。
身后响起一众武将勋贵感激涕零的声音。
“谢吴王殿下!”
……
黄子澄怔立当场,呆若木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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