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一生,从一介平民做到天子,也算是波澜壮阔。”
“这可不是咱吹牛,古往今来,似咱这般出身贫寒的皇帝,也就咱一个了吧?”
“朝堂上的大臣,只知道说咱是天纵之资,英明神武,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马屁拍得咱都烦了。”
“还是咱孙子好,知道搜集咱以前的事迹。”
“写的内容,有人有事有证据,才令人信服。”
“就好像如今的民间百姓,多喜欢传诵三国的传说。”
“不就因为故事清楚,事实俱在吗?”
“若一昧夸赞,却没有具体事例,又怎能让人相信呢?”
老朱说到这个,兴致勃勃。
“记着,写咱过往的事,一定要真实可靠,要有人证物证,不能为了吹嘘咱就随意编造,胡言乱语。”
“若是遇到不敢确定的事,可以去问一下当初跟随咱一起打天下的人。”
“咱年龄大了,以前的很多事,咱都忘了,但他们应该还记得。”
“让他们出来作证,刊登在报纸上,也能让人更加信服。”
姚广孝默默记在心里。
《大明日报》上的所记载的洪武大帝昔日之事,不少都堪称传奇。
需要人站出来背书,证明其是真的,才能让天下人都无法置疑。
此前朱允熥只交待写故事要有名有姓有地址,却没有让还在世的当事人出来作证。
皇帝陛下这是在提醒他们。
虽然没有人会出来说,报纸上写的都是假的,皇帝陛下当年没有这么神武……
但是,主动去采访他们,将他们的证言证词直接刊登出来,更能塞天下悠悠之口。
反正皇帝陛下自己都忘了,所以只要写得精彩,有趣,有理有据,能提高皇帝陛下在民间威望和口啤,那便可以放心大胆去写。
“陛下指点,令贫僧茅塞顿开,贫僧回去后,立即照办。”
老朱微微点头,又道:“还有,《大明日报》上也不能光顾着写咱的故事,熥儿的事,也要写。”
“熥儿将来是要继承皇位,执掌大明江山的人。”
“报纸上怎么能少得了他的事迹呢?”
“就比如说吧,熥儿前几日在聚贤楼当众作诗,堪称千古佳话。”
“报纸上就该刊登出来,好叫天下人都知道熥儿的才华能力,将来好继承大明江山,明白吗?”
姚广孝忙应道:“陛下说得极是,贫僧知道了!”
这种事极为敏感,没有老朱发话,还真不敢乱写。
老朱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咱听说《大明日报》发行甚广,百姓争相传诵,如今每日的印刷数量,有多少份了?”
“截止昨日,《大明日报》每日印刷量已达一百余万份。”姚广孝补充道:“此数量还在不断上涨,预计将来可望达两百万,甚至三百万之数!”
“咳咳……”老朱显然被这个数字惊住了。
此前锦衣卫密探和检校给他上报的数据,也就一二十万份而已。
已经让老朱为之咋舌。
这也不能怪锦衣卫和检校汇报了假的。
他们还没有真没有。
毕竟,《大明日报》还处于高速扩张期,正在各地不断的开立分社,并用马车源源不断的运往各地。
印刷量也是每天都在刷新。
可现在距离锦衣卫密探和检校上次向老朱禀报此事,又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印刷数量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每天一百万多的印刷量,再加上看了报纸的人相互间口耳相传,可以说,任何事情只要一见报,就是真正的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这么大的印刷量,需要耗费不少钱吧?”
老朱心中已经飞快的算了起来。
在他看来,印刷发行一份报纸,应该需要十几文钱,这已经是往低了算了。
卖四文钱一份,肯定是赔本在卖!
之前朝廷印刷邸报,每份的成本高达五六十文。
老朱也早就听说朱允熥将《大明日报》的印刷成本压得很低。
但再怎么低,十几文肯定还是要的。
一份十余文,一百万份,就是一千万文,计白银一万两。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则需要三百六十五万两。
算出这个数字兵后,老朱也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此时大明朝一年的赋税收入,也不过二千多万两白银而已。
其实大部分还是按粮食折算出来的价值。
《大明日报》虽好,但耗费未免太高。
不行,不能印刷这么多,太败家了!
老朱正待开口说,便听得姚广孝道:“每份报纸售卖价四文,成本约一文半,获利约两文半。”
“如今的《大明日报》,每日可获利二千五百余两白银。”
“以此类推,一年可获利九十余万两。”
“不过,《大明日报》还在不断扩展,用不了几个月,每日的发行量,应该可以达到两百万,甚至三百万以上。”
“贫僧估计,《大明日报》一年至少可获利两百余万两白银。”
声音落下,一旁的老朱已听得目瞪口呆。
一份报纸而已,一年获利两百余万两白银?
相当于整个大明赋税收入的十分之一?
这……这……这怎么可能。
“道衍,你休得欺君!”老朱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朝廷此前印刷邸报,所需耗费咱是一清二楚的。”
“一份邸报,平均算下来,至少得五六十文钱。”
“就算熥儿有通天之能,将报纸的成本压到最低,可至少也得十几文一份吧?”
“一份报纸成本一文半?你怎么说得出口?”
“当咱是三岁小孩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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