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露锋芒

江氏听到洛栎的回答，不禁暗暗绞了下手中的帕子，眼中闪过一丝暗色。洛栎将江氏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冷冷一笑，这个江氏果然心有些想法。

只见江氏迅速敛了敛神色，笑说道：“栎儿开玩笑了，姨娘怎么会知道的，姨娘是心疼栎儿瞎猜的。”

洛西丰平日不喜后院过多干涉前院，尤其朝廷事件，若让他知道自己暗自监视前院动静，定要发火。

“好，无事便好。你喝药吧，姨娘那还有些事，先走了，有事可派人寻我帮忙。”跟洛栎说了声，江氏就略显匆忙地离开了。绿漪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来了不一会又离开的江氏，有些不解的摇摇头，心里含有一丝愧疚地说道：“大小姐，先喝药吧，一会该凉了。”

洛栎将眼神从离开的江氏转到绿漪身上，静静看了看，略微思考一下。

绿漪性子沉稳，红涟性子活泼。洛栎对二者忠心不怀疑，但有些事总要提点一下她们，分清敌友，训练胆量。

洛栎拿过药坐在塌边，“刚刚为何下跪?”

绿漪顿了一下，回道：“绿漪作为小姐奴婢，没有尽到职责，理应受到责罚。”

洛栎喝完药，苦得皱了皱眉，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说道：“那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小心摔了的，怪不到你，无需妄自菲薄。此外，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江氏那么询问？如果今日你罪名落实会如何？”

绿漪本身机灵，洛栎一提点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小姐是说，江姨娘她……”

洛栎竖起一根手指点了下嘴唇，没有让绿漪继续说下去，只是点了点头。

绿漪心中一惊，没想到江氏竟有如此心思，差点着了道。恭敬且有些感激地对洛栎福了福身，说道：“小姐，奴婢明白了，多谢小姐提醒。”

洛栎笑了笑，“下去吧。”

“是。”绿漪拿着药碗离开了房屋，临走前顺带关上了房门。

另一头，江氏在离开的路上，心理有些不安。她感觉今日洛栎怪怪的，与往日有些不同，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自己想要套话的问题也被踢了回来，还给自己扣了一顶可大可小帽子。

“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江氏喃喃沉思道。

洛栎没有再注意江氏的不安，这次洛晴下手很狠，后脑勺磕得不轻。经历一天与各色人物的各式“交锋”，她现在只想回到床上好好休整一番。

另一边，经过提点的绿漪匆匆拉着红涟躲返回屋内，将今日的事情与红涟详细描述了番，顺带将洛栎的意思带给红涟。

她和红涟是亲姊妹，已经逝去的苏大夫人从贩子手中赎回她们身契，绿漪和红涟可谓感激不尽。自幼尽心尽力服侍洛栎，忠心可鉴。

姐姐绿漪沉静，妹妹红涟活泼机灵。绿漪恐怕红涟不知详情，给洛栎带去麻烦，特此来知会一声。

红涟乍闻此事时面上一怒，旋即埋怨道：“大小姐对江夫人如此和善，她竟然含有此祸心……”“嘘！”绿漪看见红涟不知轻重的埋怨，赶紧捂住她的嘴，“你是疯了吗？不怕隔墙有耳，给小姐带去麻烦？”

红涟虽活泼单纯，但也不笨，马上住了嘴。眼中还是充满了愤怒与怨气。绿漪看见妹妹如此沉不住气，无奈的摇摇头，只得再三劝诫一番。

第二日，洛栎起身洗漱后准备前往洛老太太的福寿堂请安。

洛老太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加之洛栎大小姐的纨绔性子，一直不太喜欢她。但因为最得意的孙儿洛琛与洛栎是亲兄妹，脸面也不至于太僵。

在一众孙女里面，洛老太太最喜欢的是二房的洛晴。不仅乖巧懂事，还懂得哄老太太开心。洛栎前世因为个性执拗，加之二房有意无意间的挑拨，与老太太关系越来越远。

“小姐，今日梳什么头？”看着盯着镜中自己发呆的洛栎，绿漪问道。“简单点，垂挂髻吧。”

言罢，绿漪手一翻，简单的双垂挂髻便好了。

镜中原本沉稳的洛栎增添一抹俏皮，原本因生病产生的苍白虚弱之感也减退几分。

洛栎看着镜中俏丽的十三岁少女，神情一阵恍惚，她真的重生了。

“小姐，再不去请安就误了时辰了。”绿漪看着又在发呆的洛栎，有点担心的提醒道。她总感觉小姐自生病醒来就有些怪怪的，经常自己发呆。

听到绿漪的提醒，洛栎点点头，随手挑了件黛青色的海棠衣衫，头戴海棠木簪，起身回答道：“走吧。”

走在院子中，满眼尽是熟悉陌生的场景。因自己父亲为当朝首辅，有些文人清流气质，院中的布置显得清雅素净。从宫外引入一湖活水，阆苑亭桥，微风习习，给院中增添一丝清凉。

自上一世对五皇子贺渊一见钟情后，上一世的洛栎便一门心思栽在他身上，整日想着怎么嫁给他。后来得偿所愿从五皇妃到皇后，再到废后，不过短短的两三年，今日一见恍若隔世。

待到了福寿堂，门口立着两名丫鬟，一左一右，身着青黄衣衫，显得沉稳清丽。见到洛栎，微微行礼，道：“大小姐好。”

其中一位赶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听见屋内传来一道声音“进来吧。”

另一位丫鬟对着洛栎笑笑，掀起门帘。洛栎微微点头，不紧不慢很稳的走进去。

看着洛栎不如以往的表现，丫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洛栎现在可没有心情在意自己行为给别人造成的诧异，她现在必须好好把握洛老太太这步棋。毕竟她的真正目标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和那位尚未露面的江之夏，必须未雨绸缪。

屋内已经坐着一些人，洛晴立在柳氏身后，不知洛晴和洛老太太聊着什么，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虽然已经布满皱纹，但仍显得精气十足。

而江氏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面上带着温柔的淡笑，眼里却有些神色不明。

看见洛栎，老太太收了笑。

洛栎分毫不差地恭敬行了个礼，“祖母万安。”

洛老太太有些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说道：“不是伤了头，今日叫你不用请安了吗？”

洛栎微微一笑，沉稳的回答道：“自古百事孝为先，孙女只是小伤，误了祖母的安却是大事。”随即俏皮一笑，“当然，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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