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她得宠多年,给陛下生了二子一女又如何?如今不还得叫本宫一声皇后娘娘?”
“芸儿,你要记得,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你且再等等,很快……”
……
凤仪宫偏殿内。
谢绾在屋中待的憋闷,“我想出去走走。”
李承赫一边批改政务一边回应,“不许。”
谢绾又开口,“肚子疼,想如厕。”
李承赫手一抖,奏折上晕出一团污墨。
如今半个安朝的担子都压在他身上,每日要处理的各种政务多如牛毛,他就算来为皇后贺寿,也得让内侍随时携带笔墨和未批改的奏折。
看着那糊成一团的、关于刑部的任命之事,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谢绾。
“半个时辰。”
“不许出凤仪宫。”
“不许去前殿见那些贵人命妇。”
“不许惹事。”
连说了三个不许后,又指着一旁的圆脸小太监。
“让小顺子带你去吧。”
小顺子忙弓腰应下,“奴才遵命。”
谢绾冷哼一声,懒得再跟他打嘴仗。
出了这门,什么时候回就是她的事了。
……
殿外。
小顺子声音恭敬,“谢姑娘,您是想去花园逛逛,还是去那边的竹林里……”
谢绾扫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去恭房!”
小顺子一噎,从善如流的带她往西南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
“东南边是凤仪宫的小厨房,今日的吃食都从那边供应。”
“西南边则是假山、竹林、净房这种幽暗之处。”
“凤仪宫大,您跟紧奴才,别迷了——呜!”
后脖颈被敲中,连呼救都来不及,两眼一翻睡了过去。
谢绾收掌,看着软塌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顺子,眼底滑过一道暗芒。
她将他拖到竹林深处后,揉了揉酸痛的腰,正要出来时,听到竹林外悉索的动静。
“快,从侧门拉出去。”
谢绾屏息,慢慢凑过去,隔着稀疏的竹影,看到有两个太监,抬着一个死了许久的宫女,朝侧门走去。
一桩简单的杀人抛尸案。
谢绾本来没太在意。
可等她发现那宫女的死因时,瞳孔陡然扩大……
全身乌黑、发丝褪尽、双颊凹陷、处处溃烂……
这是中毒而亡!
而且,这毒药,似曾相识……
十年前那场暴雨夜,李承赫便被这么丢在府门前。
毒欲发,身欲亡。
全身上下的状态和这宫女,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谢家素有家财,将他捡回谢府后,父亲请了全扬州城知名的大夫为他诊治。
可众医者连他中了什么毒都寻不出来,更别说解毒了,只能用昂贵的药材为他吊着气。
爹娘那会都准备放弃,据说是年幼的她,以绝食相逼,只要李承赫一日没醒来,她就一日不吃饭。
到后来她饿昏过去……醒来将环佩喂的米粥全吐出去,以死相逼、不死不休时,爹娘终于妥协。
散了大半家财去崆峒山求医。
崆峒山有位神医,活死人肉白骨,无病不治。
但神医出手有个条件,就是凡来问诊者,先捐出一半身家给弃儿、流民……
父亲老老实实捐完一半身家后,终于请得那神医出山,花了三年时间,才将李承赫的余毒排尽。
只是离开时,崆峒山的神医很是心痛的对父亲抱怨,这笔生意他亏了。
应该要李承赫身家的一半。
父亲不懂其中深意,以为李承赫将来是个稳妥富贵的,便将他作为她谢绾的童养夫培养起来。
也许刚开始目的不纯,但后头却是视如半子……
如今才觉,神医不愧是神医,李承赫家财的一半,岂不是半个天下了?
……
谢绾本以为李承赫是沦落江南时中的毒,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在在这深宫冷阙里头,看见了同样中毒的宫女!
难道李承赫当年走丢,并非意外?
谢绾看着那太监抬尸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抬脚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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