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前绾儿的喜好,不是她的。
晦暗的长眸落在谢绾身上。
她闭着眼的时候,更像她了。
手轻轻覆在谢绾面上,为她擦去那眼角渗出来的泪痕,贪恋地看着她的五官。
忽然有种疯狂的想法。
倘若,他真的把她当成她。
是否可以宽解那上千场无眠深夜里的寂寂与绝望。
李承赫的手指在她的眉眼之间流连。
轻声低喃,“如果你永远长这样就好了。”
他手指顺着往下,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扯开她的衣领。
似乎……
那日曾看到这里有一处胎记。
扯开了,却只看到一大片擦伤并着烧伤的痕迹,没有任何胎记。
原来,那日是他看错眼了。
心头涌过一抹释然,又有一种疯狂。
李承赫转身去了书房,调了殷红的墨汁,来到床榻边,用毛笔蘸满嫣红的墨,在她的锁骨上涂画起来。
不过几笔,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便跃然出现在她身上。
他终于笑了,眼底里,是看不透的晦暗与疯狂。
他低头,轻吻着她锁骨上的蝴蝶,唇鼻之上,沾满血色。
恰在此时。
环佩进来了。
仍是一身素衣,眼底冷意弥漫。
“姑爷,奴婢听说谢小姐病了——”
待她看到床榻之上的一幕后,她眼底的冷意变成不可置信的怒意。
“姑爷,你在干什么!”
她几步冲过去,指着谢绾锁骨上那画上去的胎记。
“你疯了吗?她这胎记是假的!”
“你这样对得起小姐吗?你连小姐都能认错,你……”
李承赫打开她指着谢绾的手。
冷冷看她,“孤说她是真的,她就是真的。”
环佩往后踉跄两步。
看着他眼底的决绝之色,拼命摇头,“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李承赫却不欲跟她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而是问道:“你来宫里做什么?”
昨夜救出谢绾后,便直接将人安置在了东宫,并未出宫。
环佩不在朱雀街上的太子府待着,来宫里做什么?
环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已决定进太子府,迟早要面对这一幕,不是吗?
都有了太子妃了、过段时间又要纳个周侧妃、如今又多一个假冒的谢绾……
她快速冷静下来,说起自己在府中的掣肘。
“您给了奴婢掌家的权力,可府里没一个人听奴婢的,今日去找太子妃要帐簿,太子妃打死都不肯给奴婢。”
“贸然进宫,是想让太子爷给奴婢撑个腰。”
李承赫闻言,也不推阻,从袖中翻出一副令牌递给环佩。
“持此令牌,府中黑甲卫便都听你的了。”
“敢有人反对,直接让黑甲卫处理便是。”
环佩接过令牌,深吸一口气,“谢太子撑腰。奴婢……便不打扰您了。”
她转身欲走,被李承赫拦住。
“等等。”
李承赫眸光落在谢绾身上,浮出温柔之色。
“你去,照着绾儿在扬州时的闺房,给她布置一间院子出来,衣裳首饰都备齐了,挑选她喜欢的那些款式。”
“你是陪了她十几年的人,环佩,你比我懂她的喜好。”
环佩脸上强撑的淡定之色,寸寸龟裂。
看着病榻上谢绾的眼神,尽是杀意。
这个鸠占鹊巢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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