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深吸一口气,从旁边抄来一个布袋,将牌位和那木盒子往其中一塞,便开始拆画。
阁楼若毁,这些画也留不下。
可李承赫十年的心血,她又怎忍看它们覆灭?
……
锦帐玉暖,芙蓉生香。
寸心院内。
李承赫手持秤杆,眸光无波地撩开那新嫁娘的绣盖。
全福人捧着合卺酒进来,捧到李承赫和周凤瑶的面前,说着讨喜的话。
“鸳鸯比翼日相亲,爱甚画眉敬似宾”。
“太子与侧妃今日饮了这合卺酒,定能恩爱如交,白头到老。”
李承赫抬手,径直端过那酒杯,一饮而尽。
在全福人惊愕的眼神中,驱散众人,“都出去吧,孤有话要同侧妃单独谈一谈。”
众人退避。
帐侧的香炉,正徐徐生烟。
李承赫看着面染羞云的周凤瑶,眼底有一丝晃神,头脑也晕了一瞬。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近日太劳累造成的。
殊不知,他的对面,周凤瑶看到他晃神时,眼底流过的那道暗芒。
太子殿下,我知你清冷少欲望,也知道你登基后三千后宫皆为摆设。
可有谁能猜到,新嫁的第一天,她会在殿中焚烧欢情香。
此香、味同沉香,吸入体内,只有与血液充分混合,流入四肢百害后,才会缓缓发作。
正好……是她洞房之时。
……
李承赫正了正眸色,看着对面含笑端坐的周凤瑶,对她道。
“当日将你放走的时候,孤便告诫过你,若来太子府,什么都不会给你,只有答应好的一半管家之权。”
“今日洞房,也不会陪你。”
“太子府没什么规矩,不必向太子妃请安,也不必晨昏定省,你只要不惹事,守好你这一亩三分地,安安稳稳的则可保平安。”
“你的人,不许插手揽月轩的事情。”
“另外,西苑是禁地,任何时候都不许过去。”
周凤瑶一一应下,温顺可人,而后抬眸看他,“太子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吗?”
李承赫眉头紧皱。
他的这位周侧妃,行事诡异、脾气古怪,比他想的还要更难缠些。
“暂且先这些。”
李承赫起身,“待会儿厨房送来膳食,你可先垫垫肚子,累了便早些歇息吧。”
他转身欲要离开,周凤瑶忽然开口叫住。
“殿下,晚些时候,您可否再过来一趟?”
李承赫眼底浮过不耐之色。
“何事?”
“跟西山那群匪帮有关……”
李承赫呼吸骤顿,猛地回头,盯着周凤瑶的眼神,一片凌厉和冷煞。
“周氏,你最好是真有消息。”
周凤瑶垂眸,温声道:“殿下忘了吗?在宫里失踪的谢姑娘,不也是妾身告诉您的吗?”
李承赫还欲再深究,谁料外头传来侍卫惊慌的通禀声——
“不好了殿下!静秋阁失火了!是谢姑娘纵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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