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小姐还活着,这白衣该换了。
只是没料到,小姐走得那么快、那么仓促,她准备的好些东西,都未曾呈上……
眸光颤了颤,迎着李承赫的视线,环佩语气平稳。
“对,银票是奴婢帮她兑的,奴婢恨不得她早点拿票子滚蛋。”
“太子您瞧,她走了以后,这太子府总算清净了。”
“不会有人再仗着那张脸兴风作浪,太子您也能腾出精力来,筹谋着为谢氏发难之事了……”
“不知太子准备何时……重启当年旧案?”
李承赫眼底阴冷之色渐渐凝聚,眸中带着杀意。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下次你若再敢自作主张,孤绝不饶你。”
“滚出去。”
他冷声下令。
环佩扶着地面,挺起跪的麻木的双膝,心里喘了口气,缓缓离开寝殿。
李承赫则死死盯着窗外的夜色,眸光愈发阴沉。
盘查了五日,凌氏眼线翻出不少,只是迟迟未见谢绾的踪迹。
直到昨日越千提醒他,也许谢绾出了太子府直接离了京,未曾在京中停留,才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时。
他才恍然意识到,还有这个可能性。
她怎么敢走?
她怎么敢那么果决的走!
被越千提醒之后,李承赫立刻盘查了那日的出行记录,酉时之后,封城之前,只有三辆马车出入。
一辆,是登记了三皇子令牌的军队营车。
一辆,是进京做法事完毕,连夜出城返回普济寺的寺中车马。
一辆,则是进京做生意的江南游商,不知有什么急事,花了百两银子的关系,连夜出城。
其中,最有可能窝藏谢绾的,便是这往南的江南游商。
他已命越千带上一千铁甲卫追缴去了。
不过,在盘查时倒发现了另一丝蛛丝轨迹……
五公主和斐玉珩,也在城门口盘问过当日出行的车马。
想到他们同谢绾的关系,李承赫缓缓起身,正衣系带,眸光盯着空寂的大殿,渐渐凝成霜色。
“寿月。”
“准备车马,孤要进宫一趟。”
……
营帐之中,谢绾懒得再遮掩。
当着斐香衾的面,取下首饰,松开了自己的长发,任那斑白的发色,袒露在她和三皇子面前。
看着满目震惊的三皇子,谢绾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三皇子您身份尊贵,要什么样的女人不成?偏偏要我这样一个头发都半白的老妇,单纯为了恶心太子……”
“您不觉得,先恶心到你了吗?”
一旁的斐香衾看到这一幕,亦失了态。
手指,不由自主地按住桌角。
明明上次大家一起纵马之时,她还那般鲜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的眸光从谢绾的发上,扫落到她挺翘的唇鼻、纤细的腰身上,最后薄唇勾起,震惊变成了兴味。
“谢姑娘何必自损?”
“白发丽人,世间罕有,倒别有一番风姿啊……”
他走近两步,燥热的空气也压了过来,看谢绾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待价而沽的货物。
“无碍,关了灯都是一样的。”
“等哪天你怀了本皇子的骨肉,孕肚挺起来的时候,本皇子便带你去见李承赫,如何?”
谢绾无法直视他眼底的侵略之意。
她会忍不住想动手。
她偏过头,看向了斐香衾。
在她心中,斐香衾这样的女郎,应该嫁给温文守礼、翩翩如玉的君子,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如今,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这样一个莽夫……
斐香衾却比谢绾想象地更坦然一些。
端起那下了迷药的盏茶,递给谢绾,“谢姑娘,别逼我灌你。”
谢绾深吸一口气,冷笑着饮尽。
她知道茶里有药,但她不得不喝。
若喝了,尚可以动脑子谋生,若不喝,只怕下一秒,李渊便会让人压着她挑断她的手脚筋,让她变成一个不喝药也能任人摆布的废物。
斐香衾接过空荡荡的茶碗,眼底闪过讥讽。
“不错,看来谢姑娘也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春宵值千金,香衾便不打扰二位了。”
斐香衾拎着那空荡荡的茶碗转身离开。
大帐合上,她倚在帐外,看着无垠的旷野和操练的士兵,耳边,冷风瑟瑟。
今年的冬天,比往日来得早,也来得寒。
她回望了军帐一眼,眸中闪过些莫名的光,而后决然地走向了自己的营帐。
……
帐内。
三皇子双腿外扩,如虎卧一般,坐在那宽把大椅之上。
他双手抬起,那两个蜷缩在帐下的女奴便爬了过来,为他脱衣解带。
三皇子眼眸扫过面色难看的谢绾时,嗤笑一声。
他将那腰带举起,递给谢绾。
道:“谢氏,你替本皇子蒙上双眼。”
“本皇子想换种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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