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见她如此绝然冷漠,鼻尖哼了一声,傲娇的脾气上来,也不再多问。
切。
他只是随口一说,他才不稀罕呢!
……
次日中午,四当家姗姗来迟。
这两日绿林帮又下山抢了个村寨,他也给自己抢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如今都绑在他的被窝里,等着他一起入洞房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四当家走路的姿势,都比前几日初见时,更昂首阔步了。
提着钥匙打开囚牢,彪壮的身体躺在山洞门口,遮住了一大半日光,将本就阴暗狭窄的山洞,压得愈发令人窒息。
铛!
提着钥匙的手往石壁上狠狠一砸,凶神恶煞的双眼怒视谢绾与昏迷不醒的李乾,声音威怖,带着杀意和恐吓。
“三天过去了,有没有问出有用的消息?”
“这孩子是死了吗?”
四当家往前走了两步,沾着马屎的鞋尖踢了踢佯装昏迷的李乾。
后者一动不动。
谢绾伏趴在地上,苍白着脸,有气无力道:“七八岁的孩子,饿了三天三夜,死倒不至于,但昨晚就昏过去了。”
四当家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准备动作,“既然昏死过去了,那老子就大发善心给他个痛快,再送他一程。”
“下辈子长长记性,记得自己怎么死的,往后行走江湖少带点儿钱财,省的有命拿没命花!”
横刀快要落下时,谢绾急忙开口阻拦,“壮士手下留情!”
她急忙将核对好的托词,告知四当家,“这孩子出生在扬州,父母皆是扬州的富商,父母死在了扬州动乱之中,但却给他留下了许多家资。”
“那些家资都已被转移至荆州城了,他此行,便是跟着侍从往荆州城……”
“您从马车上抄的那些银钱宝物、不及他家资的十分之一啊!”
“若能从他这里下手,将他父母留下的那笔财产也夺过来,足够山寨十年的嚼用了!”
谢绾为了让自己的话更真实些,将刚才从李乾鞋底掏出来的金银首饰都倒出来,赤金的手环让四当家眼底一喜,拿在嘴里咬了一口,确认是真金后,眼底发亮。
“好家伙!”
“竟然是个肥羊!”
如今的谢绾和李乾,在他看来,一个是老妇、一个是幼童,对他起不到半点威胁,小命捏在他的手上,怎敢有半句谎言?
他笑得肆意,将那佩刀塞回刀鞘。
“今日大当家的要娶妻,兄弟们纷纷送上贺礼,我原先准备了两坛好酒,可跟这巨额家资相比,倒上不了台面了!”
“亥时入洞房,离洞房还有三个时辰的功夫——”
他锁上囚牢的铁门,出去了半刻钟的时间,再回来时,身后跟了两个面嫩的山贼。
山贼的手中,捧着干净衣物和吃食。
四当家命令那两个山贼,“好好在外面守着,别让他们搞出些小动作来,离亥时差两刻时,将他们带往大当家院中,挺到了吗?”
两个山贼接过四当家递来的钥匙,忙点头应下。
四当家轻哼一声,眼神落在谢绾身上,三角眼眯起,“若能讨到那万贯家资,爷爷做主饶你一命,给你在后厨找个烧菜的活计,管你吃喝拉撒。”
“待会儿把那小子弄醒,再好好威胁盘问一通,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能不能抓得住,全看你的本事了。”
谢绾连忙颔首,不停地做保证。
四当家见状畅快一笑,眼底流露出淡淡的野心。
若能拿到这笔银钱,说不定大哥心头一动,能给他升做老三呢。
绿林帮中,以功绩称地位尊卑、靠本事享受兄弟们的供养。
老大老二是亲兄弟,他没什么可争的,可老三一个白面书生,凭什么顶在他前面?
当老四当了三年了,每回从山下抢了漂亮妇女上来,都得让老三先挑,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那日下山值守,果然是明智之举。
只要能成,升官发财都藏在此遭了,他再也不用屈居人下了!
四当家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眸光更亮,顶着潮红的面色,又颐指气使地吩咐了两句后,大摇大摆离开此处。
……
囚牢内。
换了新衣、喝了净水的谢绾,背着那守门的山贼,来到了李乾身侧。
暗影烁烁中,李乾身体微动。
谢绾压着他,将手中的净水给他灌进去,用仅容两人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的迷药还有吗?”
李乾身体先是一僵,而后袖子抖了抖,从中滚落出一个瓷瓶。
谢绾捡起来掂量,却发现那瓶子底下有个御字。
勾勒印泥,皆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眼底一暗,呼吸骤停,压低的声线染上了危险之意,“这迷药你哪里来的!为何会是宫中太医院特用的瓷瓶?!”
瘫在地上假装昏迷的李乾,那虽然年少却已有风姿的狭长眸线,射出寒戾的光来。
这老妇什么身份?为何会认出宫中之物!
若是在京城,被人认出倒无所谓,毕竟京城门庭深广,一个砖头掉下来能砸倒一串三品官,御赐之物并不罕见。
可此地离京城数千里,荒凉冷僻,一个粗俗不堪的中年妇人,怎会一眼认出这宫造药瓶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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