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事一出,姜月梨和姜鹤年之间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姜月梨也懒得维护这份虚假的父女情份,有的时候大家上表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可姜鹤年非要龇铢必较的,弄得每个人脸上都不好看才肯罢休。
姜月梨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抬手搭在了姜子安的手臂上。
“二哥哥,先放手吧,他不敢随意动手的。”
姜鹤年这会儿气的后槽牙都要咬断了,那双猩红的眸子像是随时都能喷出火来。
姜月梨就好似没看见,仍旧自顾自的把姜子安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姜大人,今日你若是没什么旁的事,我就先和哥哥下去了,日后,二哥哥的文章武学皆会有人专门料理,不用您特地出面关照,您竟然这么喜欢四弟,就不要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了。”
话音落地姜月梨,扯着姜子安就出了书房,余光瞥见假山石后缩回去的那颗小脑袋,心中的冷意更深。
刚才他们对峙的时候,姜宴礼一直都在门外。
这个小祸害打从娘胎里就带着毒,和姜灵曦一样,从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能有这样的孩子,也都是姜鹤年的报应!
要是她记得不错,在姜灵曦成功嫁进赵府之后,姜宴礼可没少因为自家姐姐作威作福,甚至还为此和宫里的太子攀上了关系。
一时间,在这京城的世家子弟中,姜宴礼也是风头无两的。
姜月梨想着自己上辈子为他人做的嫁衣,就恨不得回去抽自己两巴掌。
在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道,她当初的眼睛是被猪油蒙了不成?
居然连姜鹤年这样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姜月梨抓着姜子安的手越来越紧,直至出了院门,力气才稍有缓和。
她看着院门内跟上来的那道小小人影,目录讥讽,却又刻意对着姜子安柔声细语。
“二哥哥,你放心,母亲一定会想法子给你换个先生的,往后你在母亲院里住着,绝不会再有人欺负了你去,等到时机得当,母亲就会把你接回去的。”
姜子安没有做声。
却又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姜月梨放在看过的方向。
如果他记得不错,刚才一直有人跟着他们。
这府里能自由出入姜鹤年书房所在院落的人,无非那么几个,姜子安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
“可是四弟比我聪慧,脑袋也比我灵光……”姜子安说话就垂下了头,动作间还不忘深深看上姜月梨一眼。
而兄妹二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姜月梨就领会了姜子安的意图。
她苦笑道,“二哥哥不必妄自菲薄,咱们两个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比不上四弟和大姐姐,既然父亲看中四弟,又怎么会介意他的出身呢?”
姜月梨通江子安。说着话不急不缓的转身朝前走,而之前一直藏在院后的那道小小的人影也在他们离开后便冲了出来。
姜宴礼怒瞪着前方的两人,两只手紧攥成拳,脸上带着蓬勃的怒意。
“我娘说了,这府里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我一定会堂堂正正的成为嫡子!不过就是个比我年长几岁的废物,也想来抢我的东西?!”
姜宴礼语气森然,言辞间尽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狠辣与绝情。
而甬道的另一端,姜月梨已经和姜子安走到了路口,绕过转角,边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侍卫一路急匆匆的朝着海棠阁的方向跑了过去。
姜月梨步子一顿,冷叱出声,“我起初还以为这里柳姨娘把他教坏了,可现在看来,他只怕从出生那天起,心就是黑的。”
“宴礼确实与寻常小孩子不同。”姜子安犹豫良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可姜月梨闻言,就连眉梢都透出了冷意。
“不过就是被溺爱的白眼狼罢了,哥哥放心,从今往后他绝对不敢再打扰你。”
一直以来,姜宴礼都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在蜜罐子长大的姜府少爷,别说吃苦受累了,由柳姨娘纵着平日里,就连两句重话都说不得。
再加上他也算是姜鹤年老来得子,府里的人大多都喜欢的很,就连程氏也夸过几次。
程氏耳根子软,即使性格强势,也还是对这种会来事嘴又甜的孩子没什么抵抗力。
甚至在姜宴礼亲手把那碗下了毒的补药递给她时,她都觉得自己这些年掏心掏肺对待的孩子是个良善之人。
殊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
隔着一张面皮,谁都没有办法确定对方的心是不是黑的。
姜月梨目光一转,此次将注意力落在了姜子安的身上。
“上次程起舅舅来时,我特地让他选了两个功夫好的武将来做老师,回头哥哥下学得了空,不如也一起学上个一招半式的,哪怕只是放生,也是极好的。”
姜子安后来走的是行军打仗的路子。
在她死前,姜子安就已经隐藏身份混入了军中。
若这次他仍旧作此选择,有武艺傍身,也能让她安心些。
姜月梨的办事效率极快。
再和姜鹤年撕破脸皮的当天,就直接让程家找寻来的那些丫鬟下人进入了姜府。
之前在院里装神弄鬼的那四个丫鬟也都被留在了姜月梨的身边。
她还特地命人开辟出一个空院子,里头放了一些,梅花桩,木头人,刀枪剑戟一类的玩意儿。
程氏起初还担心会遭人阻拦。
可姜鹤年从头到尾连面都没露,更是几乎不再澄辉堂露面了。
母子三人倒也得了宁静。
没过几日,来的所有人就被姜月梨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眼下的姜月梨上午负责打理府中的一应事务,帮着程氏分担管家,下午便跟着女师父开始练武,马步一扎就是几个时辰。
前世的姜月梨手无缚鸡之力,在面对那些敌人匪寇时,只能任其摆布,现在重来一回,姜月梨就决定从根上来纠正这个错误。
最起码,也要在落得像前世那样的境地时,有自保的机会。
时间转眼就到了盛夏,姜月梨跟着舞刀弄枪,手上起了一层茧子,人反倒没有被晒黑,反而白里透亮,一改先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日一早,姜月梨刚收拾停当,丫鬟竹溪就火烧屁股似的,从外头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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