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一将领高声道:“大华长庚兵!本将敬重你们气节,投降不杀!”
“老孙!这小子哇啦哇啦说啥呢?”
“他说他要当你儿子!”
“狗屁!老子可不要这党项杂种当儿子!”
“哈哈哈哈!”
三人从做长庚兵的那一天就知道,长庚者,国之气节所在。若是投降,那比丢城失地都耻辱。
据说,当年西夏抓了辽国一名叛降的长庚兵,带着这叛徒出使,羞得辽国皇帝满面涨红,若不是耶律南仙公主御前宰了这叛徒,那辽国皇帝绝对会被气出个好歹来。
即便如此,此事仍成了周边各国的笑柄,一旦展开骂战,必然会提及此事,嘲笑契丹人胆小如鼠,畏敌如虎,全是孬种。
长庚者,国之脸面,自此尤重。
西夏将领凝眉,冷声道:“不怕死?”
“小子!要杀便杀!老子怕死就是你儿子!”
西夏将领皱眉挥手,身后十名西夏骑兵下马抽刀,冲向仅剩的三人。
老孙一人当先,一刀砍死当先一人,随后翻身顶肘,击打身后一人脖颈,待他身体侧偏时,俯身横刀,豁开了这西夏兵的肚子。
西夏兵鲜血喷了一地,肠子失去了束缚,直接掉了下来。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将弯刀扔在地上,双手捧着掉出来的肠子慌张的往肚子里面塞。他来回走动,口中西夏语频出,语气中尽是恐惧。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可他还不想死,无助得只能来回踱步。
老孙凝眉,看这西夏兵也就十几岁,大概是被抓来的壮丁吧。思及此处,想起了那个赌鬼养子,长叹一声,一步上前,挥刀劈砍,结束了这名西夏兵的痛苦。
未及转身,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最后的记忆永远停滞在了自己那倒下的无头尸体的身上。
“老孙!”老刘怒吼一声,箭步躬身,一刀插入那人胸膛。
由于气急,来不及平刀,而是竖刀透胸,当他再想拔刀时,刀身却被这西夏兵的肋骨卡住,刚要横刀,周围四人一拥而上,老刘死于乱刀之下。
老钱砍翻数人后环顾四周,见自己两个老哥哥已去,狂傲大笑:“德行长庚照,福泽万代秋!孤勇者,唯我大华长庚兵!”
语毕,挥刀朝聚拢来的西夏兵冲去。
当前一西夏兵击偏老钱的长刀后,弯刀捋刃,企图夺刀。老钱眼神狠厉,不躲不闪,欺身上前,刀柄回环转左手,扣住西夏兵的后颈,用力拉近两人的距离,刀刃陷入西夏兵的后脖颈,屈膝抽刀,西夏兵气绝。
老钱看了眼被齐根斩断的右手,用力甩了几下,见右手依旧血流不止,苦笑不止。仿佛是笑自己怎么糊涂了,又仿佛是嘲笑眼前的西夏兵过于稚嫩。那浑身浴血,嘴角带笑的模样,宛若笑面杀神,看得剩下的几名西夏兵胆寒连连。
西夏将领皱眉,冷哼一声,目光凛冽。
西夏兵知道这是自己主子要杀人的前兆,互相对视一眼,一人飞刀,两人侧翼包抄,打算跟这大华人搏命。
老钱竖刀格飞弯刀,狞笑着直冲飞刀之人,这人见老钱如此悍勇,转身就要跑,老钱哪能放过他,飞身将此人扑倒,长刀穿胸,西夏兵气绝。
另外两人看准时机,弯刀近身,一人砍头,一人扎胸。老钱此时几近力竭,知道躲无可躲。双膝跪地,挥刀打偏砍头一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眼前人弯刀扎胸,狞笑一声,躬身阻止他抽出弯刀,以贯胸弯刀为支点,站起身,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西夏人的头颅砍飞。
“我哪有什么妻子,怕哥哥们伤心罢了!”老钱气绝。
夏州先锋前军。
老黑看着自己身边还剩下的三人,心中五味杂陈,长庚兵阻箭,自己带队冲出敌方箭阵,生者只余三人。
“黑哥!我替你引开追兵!”刘二大吼一声,就要离队。
“引个屁!敌人少说也有万人!你往哪引?”老黑大骂。
“那咋办?”
老黑凝眉,看向如海啸般涌来的西夏骑兵,大吼道:“刘二!你记住了!展旗卫斥候就算是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将敌情传回去!现在我命令你,全速前进不要回头,死也要给我传回敌情!”
刘二激动得全身颤抖,怒吼道:“老黑!你想干嘛?”
老黑抽出黑色展旗卫主将军旗,迎风而展,右手举着旗杆道:“斩将夺旗的诱惑,没人能忍受得住!”
刘二知道这是展旗卫多年来总结的经验,每个斥候长都会携带一面主将军旗,若出现变故,可展旗掩护其他士兵传递消息。
敌人纵使猜到这是假的主将,但旗帜却是真的,只要拿了这面旗回去,至少能升两个军勋,没人能对此视而不见。只要主将旗帜出现,敌人必会分兵,追击速度也会相应降低。
老黑见刘二那哭唧唧的模样,笑骂道:“新兵蛋子!”
刘二低头,视线有些模糊。
“小子!去看我的时候,记得带上你的鸡蛋,老子爱吃!”
老黑大笑着策马变向,另一人紧随而去。
刘二咬紧嘴唇,身后喊杀声震天,他却强迫自己不去看老黑二人的情况。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箭矢在他头顶飞过。他生在边境,纵使他不去看,却能听懂一些西夏词汇。
“敌将”
“死”
“万马踏身”
刘二眼含热泪,大吼道:“旗风猎猎,疾如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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