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揉了揉脑袋,道:“阿蕴姐姐,我还有个事。”
“你说。”
“我觉得姐夫这人不大有爱,也不负责,我刚拿到小绿的时候,它都快要饿死了,一个人,啊呸,一只鸟被关在屋子里,看起来已经饿了好几日了,你看它现在精神,那都是我刚刚喂的,姐夫明明知道小绿是你的,他还这样不放在心上。”
顾安说得头头是道。
江蕴道:“他当真差点把小绿饿死?”
“府中的侍女姐姐和伙房的胖厨子都可以作证。”顾安保证道。
小绿就在屋中,便是苏明樟有时忙忘了,那它饿了自己也会叫,怎么也不该到饿死的地步,苏明樟竟会连它都忘了喂,难道还能是这么多日都没有回过屋子不成?
江蕴越来越想不通,她揉了揉脑袋道:“明日我回去一趟。”
她回去同外公说了一声,只说青姝与自己关系好,回去主要是看看青姝为何被禁足,当日就回来,顾知延斟酌了一下后,也算是同意了,但是话说回去,还是要她再交代一下那位美人密友。
江蕴觉得这事不解释几句是过不去了,于是她道:“外公,那姑娘是江湖中人,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行事跳脱些,我与她也是偶然认识,她帮过我,便熟悉些,平日里我也很少见到她的,就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又去哪儿了。”
她实在不想说那家伙就是萧煜之,不然怕是要被盘问一晚上,她之前一人出走闹出这么大危险的事情就也瞒不住了。
“江湖中人?那日只顾着她模样惊艳,忽略了她的气质,现在想来,确实是比寻常女子要洒脱些。”
江蕴赶忙匆匆了解话题,道:“总之她行踪不定,外公若是忧心顾平师兄的婚事……那她倒是不太……”
“咳……说笑了,师父并无此意。”顾平难得打断别人。
顾知延见两个小辈都态度都是回避,于是打哈哈道:“是我老头子太着急了瞎操心,早些休息,都早些休息吧哈哈……”
江蕴松了一口气。
看来外公哪哪都好,唯有一点,确实是爱乱点鸳鸯谱,这要是真起了撮合萧煜之和顾平的心思,她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想到这里,江蕴也就免不了多联想了几分,萧煜之能装女人装得这么炉火纯青,妩媚动人,不会心里真想当个女子吧?
若是此时远在城外的萧煜之知道了她这样的想法,一定会千里而来,把之前在她脖子上没斩下去的那一刀斩到底。
他扮女人扮得像,一来是他自己的本事,二来是苏明樟逼的。
是夜,江蕴几乎是彻夜无眠,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
感觉没一个能让自己省心的。
次日她起得很早,用了早膳后,大概是苏明樟下朝的点,她卡着点就要去府里。
天气又冷了些,她一路过去,手心已经会发凉了,早冬的感觉说来就来。
到了相府,小厮说相爷还未回来,他们见来的是江蕴,便直接让她进去等着。
苏明樟还没回来,江蕴便先去青姝的屋子。
青姝的屋子是从外面被锁住的,江蕴过去的时候,一个婢女刚给屋子上完锁。
她是来给青姝送早膳的。
江蕴见了,问她前因后果,她什么都答不上来,只是摇头,说自己是负责给青姝姑娘送一日三餐。
江蕴见边上还有几个侍卫守着,问道:“可能放我进去?”
侍卫自然知道江蕴的身份是特殊些的,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番,最后为首的那个还是摇头道:“不行,相爷说过,没有他的吩咐,里面人不许出来,除了一日三餐,也不许任何人见她。”
江蕴不想花时间和他们掰扯,于是靠到门上,敲了敲之后,道:“青姝,是我。”
“青姝?”
“阿蕴,我没事。”
里面传来憔悴的声音。
江蕴一听这音色便更加不安,问道:“他为什么关你,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去帮你说一说,让他放你出来。”
“……”
“青姝?”
听不见回应,江蕴又喊了她一声。
“我真的没事,阿蕴,你见到相爷了吗?”
“还没有,他许是还没下朝回来。”
“那……”青姝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见到程风了吗?”
江蕴道:“没见到苏明樟,那自然没见到程风啊,为何问得这样奇怪?你还是让我先见见你,你为何被关,可有受伤?”
她是真心关心青姝。
青姝顿了一下,道:“没,我没受伤,我真的不要紧,你还是先见了相爷再说吧,你先去看看他,顺便……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顺便看看程风怎么样了。”
跟他们二人比起来,青姝知道自己依旧是最平安无事的了。
她只是挨了几板子,用了些外伤的药,几日过去,已经消肿得差不多了。
至于苏明樟和程风,一个内伤,一个外伤,情况应该都比她严重得多。
青姝跟了苏明樟这么久,她太知道这件事对苏明樟的伤害了,一旦让他察觉到这样的真相,她不敢想象他会如何折磨自己。
若不是他拿着程风的性命要挟,她绝不会说出来,横竖仇人都解决了,过去的不该再影响到现在。
青姝这几日都在懊悔自责中。
她为什么不能再忍一忍,忍住不杀柳儿,就像江蕴说的,柳儿回去后,日子也是无尽的折磨,她虽然活着,但也是日日痛苦,这也是很好的报复。
但那一刻,她看到柳儿活着离开的那一刻,她就是不甘,她就是觉得,凭什么她能再呼吸这世上的空气?凭什么她还能看到这世间的风采?
当年的夫人啊,好心救她,不嫌弃她的夫人,全都是因为她才死的!
凭什么夫人去了九泉之下,她还能苟延残喘?
她不要,她不许。
看着她爬在驴车上离开的那一刻,她就想让她人首分离。
于是她求了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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