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和苏明樟一行,太医跟在后面。
落了萧煜之。
他本就是野的,是江湖的,皇上给他的任务他办完了,功劳立下了,也没有要面圣再回禀的意思。
若是过去不了解的江蕴,一定会想着要等等他,但现在依江蕴对他的了解,不用管他,他要跟上随时可以跟上,很有可能一转眼,他就已经出现在身后了。
果不其然,在江蕴一行已经出发两日时后,突然在路前方的一颗树上看见了萧煜之……
他甚至不知何时窜到他们前面去的。
萧煜之见到江蕴坐在苏明樟身前,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走近,然后他突然用双腿钩住树枝,整个人倒挂下来,脑袋就垂在江蕴眼皮上方,苏明樟立刻勒马,但凡慢一点儿,江蕴的额头就要撞到萧煜之的额头了。
“……”
天知道江蕴有多无语,就连苏明樟都被气得一阵沉默。
而萧煜之则是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先告状道:“你们为什么孤立我?明明一起来的都是功臣,你们就把我甩了?”
江蕴一脸麻木:“萧门主,是你以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
“是吗?”
萧煜之挂在哪儿,还双手抱胸,头顶的马尾在下面晃呀晃。
好不悠哉。
江蕴刚想要别开头去,身旁就伸出一只长臂,把眼前萧煜之的脑袋往边上一推,力道之大,只见萧煜之整个人都往边上摇去,要是腿上力量差些,直接就脑袋着地摔下来了。
好在萧煜之这点儿基础还是有的,只是往边上晃去,就拦不了路,苏明樟便二话不说带着江蕴走了,等萧煜之在晃回来的时候,险些没亲上后面的卢太医。
卢太医刹时脸色乌黑,胡子都颤抖起来,萧煜之预感到这老家伙要骂人,于是腿上赶紧用力,下一秒整个人重新坐回树上,扭头对着苏明樟的背影喊道:“姓苏的,只要你一天不把萧门令牌还给我,我就永远阴魂不散,我烦不到你,我就找你的好娘子!”
萧煜之喊完之后,还不忘多加一句:“哦,对了,我忘了,现在还不是你娘子,是吧阿蕴?”
江蕴听到“阿蕴”这二字从萧煜之嘴里出来时,就知道完蛋。
身后人有多气,她最是能感受的到。
果真不等江蕴开口,她就感觉后背一空,然后马鞍上只剩下自己一人。
她还是头一回看苏明樟的轻功。
与其说看,不如说是感受,因为她回头的那点儿时间,苏明樟已经逼进萧煜之,成功把萧煜之从树上吓下来。
苏明樟气势很强,仅仅只是飞身过去,周边就是一阵劲风,可见是用了内力,之后出手更是,树干上都能留有痕迹。
萧煜之也是真的吓到了。
他向来是没少挑衅苏明樟,但苏明樟从来不会正面回应他什么,这次他居然亲自出手,也实在是在他意料之外。
但萧煜之很快就缓过神来,一边躲闪,一边继续嘴欠道:“可以啊,丞相大人,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只会派下面那些不中用的人来抓我呢,诶?你要是早出手,会不会我早早就被你抓住砍了啊?”
苏明樟不理会他。
萧煜之即便得不到回复,也能继续道:“诶,你过去是不是觉得抓我这种江湖混子,脏了你的手,我根本不配你亲自动手?那你现在怎么忍不住了?嘿嘿!”
“萧煜之你还是闭嘴吧。”江蕴忍不住劝告一声。
萧煜之不以为然道:“我闭嘴?我能怎么办?你说那令牌我找他要,我要不到我只能气死他,你说是不是?那令牌是我萧门祖传的,老门主留下来的,你以为菜市口买的?”
江蕴扶额,劝不了这个,只能换一个,她道:“相爷,那令牌确实……你人手多,总是能有办法的,实在不行,那……”
不等江蕴说完,苏明樟扫了她一眼,语调极冷,满是愠怒:“这是令牌的事?”
方才如若他勒马慢一点,她就与萧煜之额头相碰,江蕴若是再高一点儿,或者萧煜之挂的再低一点儿,那都是嘴对嘴了!
萧煜之跟他七七八八也就算了,可在发展下去,这都要占江蕴便宜了,苏明樟的忍耐总不是没限度的。
总之这二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这一架不打是不行了。
后面的一队太医纷纷退远了些,安静地看着。
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
至于垫底走在尾部的程风,则是稍近些,紧盯着萧煜之,以防他使诈。
江蕴在原地没动过,只觉得头疼。
萧煜之从来没想过硬刚,所以苏明樟打来,他就一直闪躲,按照以前的路数,他最喜欢的便是把对方当作狗来遛,自己玩的轻松自在,后面人追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但是这回,他似乎感觉自己也有点儿气喘吁吁。
怎么这样累?
他速度一再加快,就苏明樟那掌风来看,自己正面打只怕会落于下风,他也不知这文官的武是什么人教的,也不知他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学的,要是他,除非是不学到顶就会死,否则他可做不到把自己逼得这样努力,学到这个份上。
还是轻功好玩。
但是现在不好玩了。
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萧煜之心里也越来越乱,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真的逃不掉之后,找准时机想要先发制人,转身给苏明樟一掌,但于此同时与苏明樟一掌相撞,萧煜之逊色一筹,往后飞出十余部后,才凭借轻功稳住身子,好在没有往地上摔,这已经是他此时能保住的最大体面了。
萧煜之深吸一口气,怒道:“狗相!你不能伤我!丢我令牌你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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