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侧头看他,突然很安静。
苏明樟愣了一下,觉得意外。
“作何这样突然盯着我看?”
“相爷。”
“嗯?”
“苏明樟。”
“嗯?”
“狗相?”
下一秒,江蕴的脸又被捏住,又是那熟悉的感觉。
“唔……干嘛啊又?”
苏明樟看着被掐了脸的江蕴,觉得可爱就会掐的再重一点,“不该是我问你要干嘛吗?一直喊我又不说事,还一次比一次大不敬。”
江蕴道:“我就是看着你,觉得比以前变化真大,就喊你两声,谁知道喊着喊着就那样了?”
苏明樟放开她,神情稍稍认真了一点儿,问道:“我与以前哪里不一样了?”
江蕴道:“具体的懒得说,但若是概括一下,就是以前像远在天边的冷血恶鬼,现在却像是……”
江蕴一时间找不到好的形容,苏明樟一边拿起碗筷放到水槽,一边追问道:“现在像什么,你快说呀。”
江蕴见他今儿难得穿着浅色,一身白色长袍,少了几分威严感,现下又留给她一副收拾碗筷的背影,瞬间有了形容。
她道:“现在像寻常人家,顾家宠妻的夫郎。”
苏明樟背影一顿,干完活转身道:“寻不寻常的我无所谓,后半句我爱听就是了。”
两人吃饱喝足,苏明樟赖着不想走,但进江蕴屋子又怕顾知延生气,于是便和她搬来了躺椅放在院中树下,两人并排躺了下去。
人间四月,白日是很舒适的天气,但夜里还是凉爽太过,江蕴身上盖了一件薄披风。
苏明樟道:“阿蕴,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苏明樟:“我分明都是一个万事能做主的人,但在这里,要顾着你外公的生气,不能进你屋子,不能接走你,只与你这样安安静静待着。”
江蕴听了,听懂了,又没听懂。
江蕴:“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觉得这样太过拘束,很不喜欢?”
苏明樟道:“恰恰相反,很喜欢。”
“为什么?”
江蕴此刻是真的没搞懂他,“只手遮天的人,被管住了,不能为所欲为了,反倒还觉得高兴?”
苏明樟道:“你这般总结下来,听着是很奇怪,但我真的很喜欢,这种被长辈管住的感觉,倒也实在是很好。”
他这样说,江蕴就有一点儿能理解了。
江蕴道:“你不是想被管,只是想被长辈管着?”
“也不对啊,”江蕴又道:“你是念着以前……你是想要被家人管着,被爱你之人管着?”
苏明樟不置可否。
虽说顾知延其实是在保护江蕴,但是老头儿心里是认可他的,这点苏明樟知道。
他看着叶影当了半片月色,觉得心中宁静的很,可这样的宁静之下,又藏着悸动。
对,他年纪不小了,不是青葱年少了,可是居然还会悸动。
少顷后,苏明樟又开口道:“阿蕴,我觉得这般与你躺着,受约束又无所事事的感觉,如年少悸动之情。”
江蕴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想到了过去的不好,她道:“说这些做甚?你年少时,到底与我无关,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呢。”
苏明樟道:“我所说只是感觉,我此时才知何为真正的心悦,那时是不懂的。”
“男女之情,你我初次都是上当受骗,那便不能算是真正的初次,我的初次,身心都在你这里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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