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萧一脸的担忧和紧张,萧清满心欢喜,醋意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我也有幸参与国事选材的出题与评选,为了避嫌,这段时间里不能再外出咯。”
梁萧沉默的放开了萧清,坐回原位。
萧清看在眼里,心绪复杂。
其实这不是主要原因。
她担心与洛倾雪相遇,提前暴露身份,坏了“好事”,让梁萧有心理准备。
“朕被你欺负了这么久,一定要好好跟你算总账,让你带着满满的愧疚和震惊,乖乖成为朕的爱卿!”萧清心中得意,又有些紧张。
认识梁萧以后,她再也不曾称呼过其他朝臣为“爱卿”了,都是“卿家”。
过了片刻,梁萧才开口:“小霜子,大哥突然有些后悔跟你提什么公平。”
“为什么?”萧清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起一抹酡红,“大哥是舍不得我么?”
梁萧点了点头,微笑道:“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可是十日不见了,今夜一别,却又要……”
萧清芳心已乱,险些脱口而出“那我还要来看你”。
她忍住了,说道:“大哥若真有心,还请重视国事选材,那可不是科举……”
梁萧笑着点头,与萧清促膝长谈。
萧清此刻心情更加复杂了。
初见时,她恨不得梁萧马上做官,梁萧是死也不肯。
而今,梁萧已经不再抵触她的“试探”,她却有些不忍心再提为官之事,生怕梁萧不高兴。
望着侃侃而谈的梁萧,萧清不觉看得入神。
这家伙,当真是可恶,可爱,又可靠!
经过她的一番整顿,现在朝中大臣任命官员都慎之又慎,不敢随便安插亲信了。
百官公示的宗亲表,挂满了大殿的墙壁,朝野党争,一览无余,京城震动!
现在谁都得考虑是否避嫌,在朝会上文官抱团攻击的情况也大大改善!
王沧海等人更加坚信,自己的圣上必然是一代圣君。
唯独眼前的少年,在他面前言笑自若,还敢捏她的脸蛋!
“小霜子,今夜过于仓促,我实在想不到给你准备什么礼物才好。”梁萧突然叹息。
萧清这才回过神来,笑眯眯道:“大哥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最好的礼物。”
“你说,大哥能做到的话,一定全力以赴。”梁萧眼前一亮,笑了。
萧清郑重道:“大哥生性洒脱,但那位医圣脾气古怪。大哥要答应我,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亲人,希望你能够忍受医圣的脾气,不计代价让她答应医治你……”
梁萧不禁哑然失笑,点了点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清如释重负,开心的握紧了梁萧的手。
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宁雪君,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向来沉稳的主上,终于失态了。
但宁雪君更加期待,眼前这个天塌不惊的梁二公子,见了当今圣上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送走萧清之后,梁萧望着门口,独自惆怅。
他的朋友太少,张扬与他是君子之交,顾少言和穆宏则是泛泛之交。
小霜子是他真正的知己。
“那小皇帝要是逼我做官,逃不掉的话,我也要逼他赐给小霜子绝对的进出自由,让小霜子每天都待在我的府上,跟我同塌而眠!”回到屋里,梁萧望着烛光,自言自语,随后哈哈大笑。
第二天清晨,洛倾雪如约而来。
得知小霜子昨夜来过,洛倾雪懊恼得直跺脚。
她居然又刚好错过了,小霜子短期内再也不会来了!
梁萧看在眼里,莞尔道:“今天酒厂应该能出货了,去看看吧。”
闻言,洛倾雪一脸期待,跟着梁萧去视察酒厂。
才到门口,酒香已经扑鼻而来。
此时梁云正一脸严肃,在几个分隔的工坊来回巡逻。
“二哥!工人们都很卖力,没有偷懒!”
见到梁萧,梁云一脸紧张的迎了上去。
梁萧点了点头,提醒道:“你切记,不能对大家过于严厉。”
梁云撇嘴道:“根本就不需要我呵斥,他们一个比一个卖力,经常不肯休息!”
洛倾雪吃了一惊:“为何?”
经过梁云解释,洛倾雪这才眉开眼笑。
原来,这群工人感念梁萧的恩德,恨不得日夜工作,只求酒厂能多出点货!
没有任何人敢偷喝酿出来的酒,工人们集体达成共识,看到谁偷喝酒直接当场抓获!
对他们而言,酒厂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乐土,能让酒厂哪怕多赚一文钱都好。
没有人比他们更害怕失去这片乐土!
梁萧略加思索,一脸严肃,说道:“往后,让他们按我规定的时间休息,休息时间不要再让他们工作了。”
“为什么?二哥,工钱一样,人家主动干活不好么?”梁云急了。
“你不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总该知道过犹不及。劳累过度,除了影响后续的效率之外,还可能因此受寒生病,一旦缺席,酒厂得不偿失。”梁萧沉声道。
这里生产力有限,他没办法完全推行“八小时工作制”,但这里的医疗资源也有限,经不起工人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
为人为己,他都不想这么折腾工人。
梁云恍然大悟,当即保证实行,带着梁萧去了最后一间工坊。
酒香浓郁,洛倾雪与梁萧就站在门口,观察工人们的操作。
一个个被梁萧称作“蒸馏器”的东西,连接一边巨型酒桶,在隔层加热,另一边则是一个小酒桶。
小酒桶上写着一个“头”字。
“这是在做什么?”洛倾雪小声询问,生怕打扰到认真工作的工人们。
梁萧小声解释:“蒸馏,能得到更纯、更烈的酒。”
洛倾雪似懂非懂,但也欣喜不已。
这酒正在量产,光是闻酒香她都相信:绝对比松灵酒还要甘醇!
过了片刻,洛倾雪又注意到,工人把已经装满的小酒桶推到一边,重新取来新的干净酒桶,继续盛装蒸馏的酒液。
这些写着“头”字的酒,被集中堆放,由专人运送到第一间库房。
而在角落里,还摆了一堆写着“尾”字的酒桶,迟迟没有使用。
那些没有写字的酒桶,才不断被用来装酒,装满后的酒桶,又被集中运送到最大的第二间库房。
洛倾雪沉思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
“梁萧,莫非这就是你提过的‘掐头去尾’?”
她博览群书,也了解过酿酒工艺,家里就有她自酿的美酒。
可是这道工序,还有这个“蒸馏器”,她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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