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卓子房说道:“他就是南王次子,二王子萧禅。”
萧禅冷眼与梁萧对视,随后面露微笑:“见过安国侯,行动不便,就不行礼了!”
“阁下的断臂是怎么回事?”梁萧故作惊讶。
一旁的世子萧封抢先道:“我二弟一个月前遭遇强盗,又为了救一名女子而身陷重围,等我们赶到救援时,他便被强盗斩了一臂,好不容易保住一命,那名女子还因此以身相许!”
梁萧看向卓子房与何景云,何景云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卓子房似乎明白梁萧的意思,对梁萧附耳低语道:“老夫上回见到萧禅,还是一年前……”
梁萧点了点头,朝着萧禅笑眯眯道:“请到一边旁听吧!”
但梁萧的心中满是杀机!
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锦袍少主!
锦袍少主是南王的儿子,那南王在回春教或者日月军里,能是什么身份?
可问题是,这萧禅跟南王长得居然半点都不像?
萧封和南王,至少有七分相似!
萧禅只是面无表情瞥了梁萧一眼,跟着萧昌去一旁坐好。
梁萧看在眼里,心中暗笑。
也只有他这个天将军亲临战场,见过锦袍少主的模样,也知道锦袍少主断臂的位置。
萧禅坐在观众席,确认梁萧不再关注自己之后,才恢复冷漠的表情,眼里杀机毕露。
一直以来,他都把凝霜公主内定为自己的妻子,迟早拿下。
这个少年,却抢了本该属于他的驸马!
日月军在庐州折戟沉沙,梁萧的“天雷”功不可没!
他的股肱之臣锦袍大统领,更是被梁萧一箭射死,连他自己都在庐州战场被天将军斩断一臂,险些失血而死……
天底下最恨梁萧的人,他萧禅说第二,谁也没有资格说第一!
而这个梁萧,刚才居然还对着自己笑得那么阳光、温暖!
那和煦的微笑,好似一刀一刀切碎他的心!
“小不忍则乱大谋!”萧禅几乎要气炸了,但表面上依然保持镇定。
人群中,以云岫斋主、云九、琳儿身份出没的洪杰三人,在卓府护卫的保护下,远远观看。
“为何一个聂远案能引来如此之多的人杰?”洪杰心中疑惑,不断推测,“看来这个聂远是掌握了有关于回春教或者南王的某种关键信息,而且深得梁萧重视。将来若是此人得到梁萧重用,可以让大哥接近此人,借此布局……”
在来的路上,洪杰已经听护卫提过聂远,据说此人性格刚直,好打抱不平,还曾单枪匹马击破回春教的部队!
洪渠与这样的人交往,说不定能是肝胆相照!
回春教和南王走得太近,对大恒国遗民而言都是靠不住的,蛮荒也打不进大乾,左无伤只能不断往梁萧这里渗透,把一切押宝在梁萧身上!
左菁远远望着梁萧,依旧是满眼崇拜,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这个少年文武双全就算了,还能办案子?
释流云守在聂远身边,二人满怀期待,望着梁萧。
现在只有皇帝和梁萧能救聂远,公孙业和卓子房顶多只能拖住此案,暂时保护聂远,保得住一时,保不住一世。
顾海带着十卷密封的案卷走了过来,对梁萧说道:“安国侯,这里有十件近日悬而未决的案子,你自己抽选两件,莫说下官特地为难你。挑完之后,打开所有案卷,证明这十件案子各不相同。”
说完,顾海环顾全场:“老夫的做法,还算合理吧?”
众人纷纷点头。
公羊禾等人也没话说了。
梁萧随手挑了两件拆封,浏览上面密密麻麻的的文字,微笑道:“开始吧!本侯只负责判决黑白是非,至于定罪,事后再定不迟。”
顾海立即拆开所有案卷,当众请卓子房等人查验。
“的确都是衙门的案件!”卓子房带头证明。
众人纷纷看向梁萧,却见他一脸镇定。
顾海转身向自己从刑部带来的护卫下令:“立即去把五号案子的人员全部带来!”
一刻钟后,两名哭哭啼啼的女子和一名老媪被带了上来,老媪的怀里还抱着一名嗷嗷啼哭的婴儿。
“现有王氏与刘氏二人,争夺婴儿,皆称婴儿生于自家,产婆证实婴儿为刘氏之子,而王氏之子生下之后隔日夭折。王氏不服,上报衙门,双方争执不休。但因为此子年幼,衙门也无法确认身份!”
顾海高声诵读梁萧递来的案卷主要内容,众人的目光移向那两名女子。
两人都满眼含泪,哭哭啼啼,怒视彼此,如视寇仇。
“大人,产婆也可以证明,儿子我的,他自己儿子夭折了,把主意打到民女的儿子身上!”刘氏嚎啕大哭。
王氏哭得更厉害了:“大人!民女可是把我儿子的面貌记得清清楚楚的,是她们抱走了民女的儿子,把夭折的孩子送了过来。产婆一定是收了刘氏的钱,与刘氏是一伙儿的!”
两个女人各执一词,开始互相指责谩骂,最后被衙役架开。
那名婴儿开始哇哇大哭,产婆小声哄着。
梁萧看着案卷上的供词,若有所思。
顾海替梁萧问道:“产婆,把你的供词再当众说一遍。”
产婆叹道:“回各位大人,这孩子的确是刘夫人的,老身已经努力照顾王夫人的孩子,奈何那孩子虚弱不堪,没能保住。王夫人应该是思子心切乱了心智,就……”
顾海问道:“她们的夫君不在场么?”
产婆答道:“刘先生在外经商,王夫人的丈夫战死庐州。”
王氏连忙哭喊道:“大人,这孩子是我相公的遗腹子,求求您!!”
“这孩子是我好不容易生的独子,我的心头肉!不能因为他丈夫为国捐躯您就把孩子判给她!”刘氏也不甘示弱。
顾海严肃道:“你俩先安静!”
两个女人不敢得罪梁萧和顾海,只是不停抹着眼泪。
远处的剑琴晚和月怜秀眉微蹙。
让梁萧来判断孩子是谁的,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他又不在现场!
旁听的公羊禾等人则是哂笑不已。
这种案子,只有产婆一个人证,但产婆也只是一面之词,因为没有任何其他能够证明孩子归属的铁证,不管梁萧判给谁,他们都可以提出异议!
顾海见梁萧迟迟没有开口,不耐烦道:“安国侯倒是给个看法?”
“他能有什么看法,懵了而已!”衙门门主公羊腾冷笑不已。
梁萧缓缓起身,朝着产婆招了招手:“先把孩子给我。”
产婆不敢抗拒,连忙把孩子送到梁萧手上。
孩子一到梁萧手上,立即哇哇大哭。
“哎哟哎哟,乖乖。”梁萧小声哄着婴儿,还不忘轻轻摇一摇,好似给婴儿一个摇篮。
过了片刻,婴儿的啼哭声有所缓和,全场险些惊掉下巴!
剑琴晚、月怜、卓荨更是愣在原地。
他会哄小姑娘、糙汉子、老头就算了,连婴儿都能哄??
一旁的独孤笑奚落道:“梁萧,你该不会是想自己收养这孩子,干脆不给她们?这就是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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