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寝宫所有地板之后,叶成秀终于在西北角的一处地板里找到了一本被麻布包裹起来的手册。
摄政王府,秦风颤抖的手打开这本手册,看到了上面记录的日期。
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整整记录了一年。
芷柔也在一旁红着脸观看,越看越是心惊。
慕玹的生母颜贵妃,每次月事持续四天,再过二十六天即来例假,周期三十天,几乎精准无误。
一旁的士兵正在翻译那几名哑巴宫女的手语。
“颜贵妃有记录月事的习惯,我们当初是先皇安排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女,被她重金收买。但颜贵妃死后,先皇将我们遣散出宫,我们却在某一天饭后中毒。”
“但我们的女官林大姐机灵,在颜贵妃被捕的时候,赶紧保留了这份重要的记录,并写书提醒颜家人,我们只想活命,不想鱼死网破。因此颜家紧急抢救我们,给了解药,但我们已被毒哑,从此再也不能开口。颜家为了安抚我们,就给了我们每人万两白银作为赔偿,并承诺绝不伤害我们的家人。”
“您是大梁军民敬仰的人,一诺千金,承诺不追究我们过往罪责,又派玄卫保护我们家人,我们感激不尽,愿意配合,也愿意偿罪。”
“上面红色的字,代表先皇的行方记录,蓝色的字,代表的是与颜家主人行房。”
秦风夫妇和叶成秀听着士兵的翻译,也不禁心惊肉跳。
上面红色的字是一个“帝”字,蓝色的字是“大伯”二字。
这个“大伯”,不正是颜柳?
秦风翻到颜贵妃怀孕前的最后一页。
【七月初一月事来。】
【七月三十,帝醉酒,无行房。七月三十,大伯来。】
【八月初一月事来。】
【八月初四、初五、初六,大伯来。】
【八月十九,帝来。】
【九月初一,无月事,危。】
【九月十五,孕吐。】
……
看到这一行行字,秦风目眦欲裂。
“当年父皇和咱们提过当年醉酒之事,他不记得那一夜自己是否和颜贵妃有过关系,但颜贵妃坚称父皇醉酒之后很狂野。这也是父皇唯一可能让颜贵妃受孕的日期,所以父皇怀疑……”
叶成秀因为极度震怒,声音发颤:“无行房,大伯?颜贵妃从六月起,到九月十五怀孕之前,只在八月十九和先皇行房一回……这孩子就不可能是先皇的!!”
芷柔的眼圈红了:“父皇的怀疑,成真了……”
听到秦风三人的话,旁边的老宫女们纷纷跪下磕头,满脸惶恐。
秦风让玄卫扶起她们,叹道:“尔等受贼人所迫,如今将功折罪,我自当信守诺言,保尔等全家安全。但兹事体大,必须让礼部的人来对照一下笔迹!”
慕玹回到寝宫之后,听说玄卫来过,又惊又怒:“朕与笼中鸟何异!!”
一个时辰后,礼部侍郎检查了前面十页的文字,又反复对照当年颜贵妃在其他公文上记录的字迹,满头大汗。
“摄政王,这的确是颜贵妃的字迹,绝不会错!”
秦风的声音也开始发颤:“你确定?”
“下官可以拿人头担保!”礼部侍郎斩钉截铁道。
秦风仍不放心,又去找来十名礼部和刑部其他负责字迹检查的官员。
无一例外,所有官员对照之后,都坚称这绝对是颜贵妃的手迹。
秦风夫妇同时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愧疚万分。
终究还是被慕承言中了!
慕玹的外貌,也的确和颜柳、颜明有几分像,但百官也只认为是因为颜家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而且慕玹还有隐疾,这不就是近亲生育可能带来的意外?
秦风夫妇还没有开口,叶成秀立即遣散众人,随后瘫跪在地,涕泗横流:“臣死罪!”
他和秦风、程青一样,认同疑罪从无,慕承也没有否定他们的看法。
可他们却因此让慕玹登上皇位,给慕家皇室带来前所未有的耻辱。
“所以,如今只有佑民与我,才是父皇的亲骨肉?”芷柔终于泪如雨下。
秦风一言不发,但一张脸始终在颤抖。
该怎么办?
难道要昭告天下,然后废帝,让慕承蒙羞?
可如果不解决此事,他又如何告慰慕承在天之灵?
当天夜里,秦风带上三千玄卫闯入皇宫,将慕玹以及正在和慕玹议事的颜明、董忱等人全部擒拿。
“秦风狗贼!你终于还是原形毕露,准备谋朝篡位?!”慕玹破口大骂。
秦风握着颜贵妃记录的手剧烈颤抖,一字一顿道:“你果真不是先皇的血脉!!”
慕玹与世家门阀众人震惊失色。
“你想谋朝篡位就直说,何必造谣污蔑,含血喷人!”
秦风命人将四品官以下的官员押到外面,只留下世家门阀的高官,这才当众朗读颜贵妃的记录。
“子虚乌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月事记录,能代表什么!!”颜明咆哮道。
秦风微眯着眼,看向颜明:“本王只念了日期,可没说这是月事记录,还隐去了与月事相关字眼,你又怎么知道是月事记录?”
颜明瞳孔一缩,急道:“本相一听就知道……”
但很快,颜明就迎上了秦风杀机毕露的目光。
这一刻,秦风对慕承的满心愧疚转化为对这群人的怒火,似乎即将择人而噬。
“有劳叶统领看住他们!”
叶成秀愤怒瞪着慕玹等人,点头道:“放心,一只苍蝇都进不来、出不去!”
秦风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摄政王府,将逼宫之事如实告诉芷柔。
芷柔搂紧秦风,安慰道:“不管秦郎作何选择,我永远与你共进退、同生死!”
“我还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办,才对得起先皇和大梁军民。”秦风喃喃自语。
秦风一夜未眠,就在家中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弑君?废立?迎立芷柔还是慕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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