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颜白笑着把横刀搭在纥干承基的脖子上:“现在轮到你了,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在兰州,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兰州逃出来的!”
纥干承基看着颜白,苦苦的笑了笑:“装死!”
“很好,逃兵!那我再问你,你跟着慕容家来到这里又是为何?”
“我上过战场,打过突厥,那里的路我熟,按照伏允的计划,我将会带着他们回到祖地,也就是辽东!”
颜白摇摇头嗤笑道:“突厥如今是我大唐的属地,就凭你这一头金发,那些关卡没有过所你怎么都过不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纥干承基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羊皮包。
薛仁贵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有几份过所,兰州的、凉州的、鄯州的、利州的,突然间颜白就想到梁敬真,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弄到的?”
纥干承基闭上了眼:“干系太大,宜寿侯还是杀了我吧!”
颜白在自己怀里也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我是大雪山的山主,我命令你说!”
纥干承基不可置信的看着颜白,这一刻他好像要把颜白的样子死死地刻在心底,过了许久,纥干承基叹了口气:
“山主承认自己是山主,那时就可以说,这是大雪山的规定,我说,不过也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颜白看着走到远处的薛仁贵点燃了一堆火,颜白知道他这是故意找个事儿做,好回避一下,至于纥干承基要跟颜侯说什么。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斩了多少人,军功多少,这才是他最在乎的,跟这相比,其余的一点都不重要。
颜白听着纥干承基嘴里说出的那些话就仿佛在听一个荒诞至极的故事,好几次想去反驳,但细细一想却发现纥干承基说的好像是对的。
事情是有这么一个可能,而且有理有据的无法去反驳!
说到最后纥干承基看着颜白道:“山主,我的孩子活的还好么?”
颜白点了点头:“太子仁义并没让可怜的母子两人徙千里,你夫人被调到了浣衣宫做事,不光如此,太子还告诉你的儿子说你是一位勇敢的将军。”
颜白笑了笑:“孩子长得很结实,不像你满头金发,人家是黑头发,如今的大唐人,有户籍,落籍长安县。”
纥干承基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解脱,把胸口上的一节拇指粗的枯木又往胸口里面使劲的按了按,一股鲜血从纥干承基的嘴角流了出来: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时候不该为了一口吃的跟着他走,如果不跟着他走,我今日就不会这么难受!”
“如果你不跟着他走,这辈子你也遇不到你的妻儿了,那时候你可能会活的更难受,有时候我们得信命!”
“山主,你是神么?”
“不是!”
“那为什么你我第一次相见,你给我的感觉却是对我很熟悉,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要做什么!”
“感觉!”
纥干承基把剩下的半截枯木一下捅到胸口里面,剧痛让他浑身颤抖,颜白看着一心求死的纥干承基也不由得心生怜悯:
“唉,何苦呢?”
纥干承基大口喘着气:“山主,我真的没有想过去背叛太子,明明好多次有很好的机会,但我就是狠不下心。
如今,我知道,太子的恩情我还不了,我就算跟着你走,我回去也活不了,还会祸延妻儿。
趁着我良知未泯,唯有以死谢罪,太子的礼遇,只有下辈子还了,如果有机会,请告诉太子,我纥干承基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去害他!”
“好,我一定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纥干承基笑了笑:
“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宜寿侯,你到底是不是神?我观察过你,我发现很多事情你好像早已经预料到,我想,如果你不是神,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比如?”
“比如,太子的腿!”
颜白看着目光灼灼的纥干承基,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怎么说!”
纥干承基笑了:“我明白了,那就是,是了!”
“不是,我.....”
颜白的话没说完,抬起头才发现,纥干承基已经没了气息:“唉,我是人,真的,我怕不骗你,但为何出现在这里,我也说不清!”
薛仁贵见颜白走了过来,连忙道:“宜寿侯,慕容川杀不杀!”
颜白笑了笑把怀里的一个小小包裹甩了出去:“喏,最后一包,给你了,加了细盐的,味道很好!”
薛仁贵疑惑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包炒熟的盐豆子,薛仁贵不由得抬起头:“你骗他的?”
“嗯,谁没事怀里揣个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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