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仪是一个很繁琐的事情,不繁琐不足以显得重视。
详细的流程颜白在打完突厥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一次,如今太阳不要命的散发着热量,怎么看都不算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所以在参拜了李二以后,颜白的心都飞了,算着下一步是干什么,根本就听不到礼官在念些什么。
再看看李晦,李崇义两兄弟摇头晃脑如饮琼浆。
不知道这两人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怕热,摇摇头,嘴角刚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一转头就看到三个御史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颜白这才想起自己是“有异心”的臣子,赶紧学着李晦的样子,摇头晃脑如饮琼浆。
城墙的李二正好看到这一幕,笑容一僵。
他想不看到都不行,颜白就在第二排,本次西征的几个将领在前列,皇帝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前面,居高临下,下面的一切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扛到卸甲,严肃紧张的军阵终于喘了一口气,原本整齐的军阵也变得鲜活起来。
当那一排排的宫女和良家娘子鱼贯而出的时候,军中的那些单身将士忍不住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这就是相亲,媒人是皇后,因为皇后主管子嗣传承。
这也是政治,这些宫女还有良家女都是皇后挑出来的,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这些将士们的心最后都是向着李家王朝。
鸿胪寺的官员走了出来,笑眯眯的领着这些战战兢兢的使者去太庙。
他们的位置很靠前,能完完整整地看到献俘大礼,只不过他们运气不好,看到的都是活献,若是在隋朝那会,他们看到的可不是如今这个样子。
那时候举行献俘礼时,要杀死一批重要俘虏献祭,有斩断手足、剥衣示众、砍头献祭等……
献俘的传承很久远了,可以一直追溯到部族时期。
颜白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断了,先前不觉得身上的盔甲重,一回到长安就觉得死沉死沉的。
见裴茹捧着官衣走了过来,颜白赶紧张开双臂:“快些,快些,热死了,再墨迹一会儿我都要热死了。”
裴茹强忍着喜意,严格的按照礼仪行礼轻声道:“夫君征战一年,劳苦功高,颜家妇孺恭迎家主回家。”
颜白一抬头又看到了御史,见还是那三个御史,忍着不耐的性子道:
“夫人辛苦持家,礼数不缺,恪遵妇道,以奉兄嫂,闺门整肃,事无巨细,内助常佳,尔惟敬哉,夫人辛苦了。”
明明就是那一套词,裴茹却泪眼婆娑。
见裴茹大颗泪珠往下掉,颜白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轻抱了抱裴茹,裴茹闹了个满脸绯红,头不敢抬。
颜白低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回来了,快点帮我卸甲吧,不然就被热熟了。”
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看着,笑道:“倒是一个长情的,可还是人少了些,单薄了些,身为我朝国侯,就一个妾像什么样子。”
当绯红色的官衣穿上身,颜白的模样就不能细看,红色显黑,颜白此行归来本来就晒得很黑,如今黑上加黑,简直太.....
不像以前,那时候颜白还是有点白,穿上红色之后会显得气色很好,气质很出众。
如今这样子,倒是像个人形的野猴子穿人的衣衫。
四品官衣穿上,颜白就变成了四品的兵部侍郎,拍了拍手,颜白只觉得浑身轻松。
可是身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扭头一看,是腾远的媳妇赵氏在那里放声大哭。
颜白拨了拨官帽上的璞头,好奇道:“不至于吧,虽说小别胜过新婚,但哭的这么狠也太那个啥了吧!”
陈摩诘狗腿子般跑了过来,轻声道:“不是大兄想到那样。”
颜白疑惑道:“那是?”
陈摩诘贱兮兮道:“那是腾远他活该,卸甲好好的非要嘴贱。”
陈摩诘捏着嗓子学着腾远的话:
“哎呀,走的时候你肚子没多大,走了一年回来孩子都这么大了,赵家小娘子没听出来这是玩笑话,以为腾远怀疑他不贞,正闹着呢?”
颜白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走上前,照着腾远就是一脚,然后冲着赵家小娘道:
“看着没,下次他要是再胡说八道就这么打,他要还手你来找我,记着没?”
赵家娘子没有想到宜寿侯竟然亲自来给自己撑腰,哭的更加厉害了,因为他的男人被侯爷一脚踹翻了。
不过见腾远咕噜一下爬了起来,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陪着笑,腾远姐姐正死死地拧着他的耳朵,心里的委屈去了大半。
气鼓鼓地把孩子放到腾远怀里,扭头就走,腾远的姐姐又给了腾远一脚,咬牙切齿的把腾远的耳朵转了一个圈。
恨铁不成钢道:“哎呀,额是真想捶死你,还不给我去追,追不回来,老娘今天要亲自把你吊在家门口,狗东西,让你嘴欠。”
腾远感激的朝着颜白拱拱手,拔腿就跑,一声长,一声短的呼喊道:“夫人,夫人啊,哎呦,我的夫人诶......”
才卸甲的将士们见状哈哈大笑,就连古板的御史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这样的趣事他们最爱看,然后写成故事,教导后人。
卸甲的时间很快就过完了,剩下就是到太庙前看献俘。
献俘大礼上慕容川很是听话,他虽然对慕容顺恨意满满,但是却深爱着吐谷浑,他心里清楚,如果今日忤逆了唐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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