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宫里的乐师还是有本事的,最起码敲鼓这项本事就很厉害,能鼓舞人心。
不像楼观学里学习君子六艺中“乐”的那批学子,他们敲鼓和宫里人敲鼓就是两个极端的世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宫里的鼓声激动人心,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好的一个鼓,楼观学那批学子应是敲成了,捅捅它,捅捅它,它不捅它,它捅它,它捅它,捅它捅它捅捅它……
这时候剪刀内侍走了过来,他给颜白倒了一杯酒之后轻声笑道:
“县公,陛下问,如此盛会能诗否?”
颜白摇摇头,带着歉意笑道:
“你告诉陛下,就说小子江郎才尽,脑子如今干巴巴的,没有一点点的诗词,让陛下可以问问其他人,上官仪啊,老许啊,魏公啊,这些都是难得的才子呢!”
剪刀内侍闻言笑了笑道:“陛下就知道你会再三推辞。
陛下说了,如果真的做不出来,就让奴呆在您身边,看着您喝酒,说不定这酒水喝的多了,文采就来了,来,颜县公,干了这一杯……”
颜白捏着鼻子喝了一杯酒,剪刀又倒了一杯酒。
这时候大殿中已经有人注意到剪刀内侍呆在颜白身边,慢慢的,注意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们都知道陛下想让颜白做什么,个个笑呵呵的看着,李崇义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反而过来和颜白碰杯。
“喂,墨色,你是不是不行了?”
颜白最讨厌别人说自己不行,男人怎么能不行呢,斜着眼看了李崇义一眼,颜白满不在乎道:
“不是我不行,而是我怕我写了,今后就没有人再超越我了,侧面反映你们所有人都不行了!”
李崇义闻言笑呵呵道:
“我的确不行,我要是行,去那劳什子平康坊还用花钱?她们给我钱才是,来吧墨色,让我们看看今日有什么大作?”
李二斜着眼睛看着颜白。
先前一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让这些年的中秋佳节无一人敢作诗,如今看样子,这小子脑子里面又有。
挥了挥手,鼓声停,编钟止,大殿瞬间安静。
“颜县公,你作,朕亲自誊写如何?”
颜白飞速把手里的羊肉吃完,站起身,胡乱的抹了抹嘴道:
“陛下,臣可以作,但无论好不好,我作完了之后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小事……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举手之劳都算不上!”
群臣哗然。
李二闻言眉头扭成一个疙瘩,他觉得这小子是真的难缠。
自己都给他了天大的面子,他还敢张嘴提条件,可一想到颜白脑子又有佳作,心里又忍不住痒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忍着打这小子一顿的冲动,低声道:“你要什么?”
颜白叹了口气,低声道:“楼观学一直在教授孩子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礼好说,颜家有很多书,对着书本教没有多大问题,射也好说,薛仁贵当教习的时候教了很多人。
御也不难,楼观学的马不少,书和数就更简单了,先生们都会,李淳风先生更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李二听的有些烦,忍不住道:“直接说你要什么?”
颜白抬起头不好意思道:“六艺之中楼观学里面的乐是最差的,今晚听宫中乐舞有感而发。
臣恳请陛下,能不能给楼观学派几个专业的乐师过去,教教孩子们怎么学习乐理,弥补下他们的短板!”
李二大袖一挥:“准了,明日就给你派两个去!”
颜白闻言赶紧道:“陛下,楼观学三千多人,您派两个怎么够,就算把他们大卸八块也教不了几个孩子,您再多给几个……”
“那你说说你要几个?”
颜白露出不好意思的腼腆微笑,伸手往左边一指,害羞道:
“臣觉得这一点倒是很合适!一百多人,教三千多孩子,臣觉得极为合适!”
李二闻言,指着旁边那一群乐师,不可置信道:“你说他们?朕得整个大乐署?”
颜白觉得李二模样有些吓人,见他好像要发怒了,忽然改口道:“一半,一半也行,臣不贪,但臣爱说实话,两个人是肯定不够的,就一半吧。
不能再少了,您是陛下,给少了彰显不出您的气度来,给多了吧,臣又觉得不好意思,不给吧,又不合适……”
这时候,李承乾走到李二身边小声道:“父皇,宜寿县公喝高了!”
“哪位高手做的好事?”
李承乾瞄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令狐德棻老先生,低声道:“令狐德棻和独孤某两位老先生。”
李二咧嘴一笑,猛灌了一大口酒。
想着今日是上元日佳节,贞观十三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于是强忍着火气:
“先听听你的大作,如果胡言了事,滥竽充数,漠北还缺少放羊的,你性子洒脱,放羊最合适……”
颜白端起酒碗,抿了一口,然后朝着众位道:“不好意思诸位,小子献丑了,大家好好地记着,小子出口必是精品,绝无滥竽充数之说。
今日上元佳节,祝大家身体安康,一首元夕送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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