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象还不知道“太子教”就在路上。
他可能压根就不明白太子教代表着什么。
太子教一出,那就是圣旨之下最大的旨意,太子六率的人马会为之而动。
李象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很开心。
殷仲容的身子好了,拉着一帮楼观学的学子正在和一帮外地学子对峙。
双方穿着都穿着学子衫,都手拿棍棒。
在东市里的一处小巷子里准备打架。
双方之所以打架,是因为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
殷仲容这边楼观学学子聚集是因为有人骂他们是泥腿子。
一辈子只能弯着腰在地上刨食吃。
这口气忍不了了,都什么年月了,还泥腿子。
一千人上战场多么荣耀的事情,你说他们是泥腿子?
另一边外地学子聚集,是因为他们听说楼观学学子说他们是外来狗。
他们也忍不了了,楼观学学子说话太难听。
都是年轻人,热血上头,脑子就成了摆设。
而且,这帮学子今年春闱才落榜,
想去国子学复读一年,那是在做梦。
祖上不是官勋,进国子学也就是拜拜圣人而已。
想求学?
他们是没有希望了,那就努力争取让自己的子孙有这个希望。
他们也去了楼观学,楼观学倒是没有拒绝他们。
很公平,一视同仁,先考试,考试合格后就可以在楼观学求学。
之后衣食无忧,可以安心地在楼观学习。
楼观学也会一直的供养着你,一直到你顺利毕业,结束学业。
结果……
这群人自然没有考上。
若是考上了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了。
插班生需要补的课程太多了,哪有时间来长安!
作业都写不完。
用先生的话来说,难不成还想落榜一次?
所以,这帮落榜,又没有考上楼观学的学子自然对楼观学没有多大好感。
他们认为,是因为楼观学眼界太高,所以没看上他们。
现在,突然听说楼观学学子看不不起他们。
自然就聚集在了一起,自然是要讨要个说法了。
于是,两帮人就约好了时间,准备碰一碰。
今日刚好是约定时间,两拨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李象实属没眼色,他非要掺和进来当什么见证人。
这事其实就是他挑起来的,风声是他让杨豫之放出来的。
理由很简单,他就是看殷仲容不爽,就是想让他难堪。
看着打头的殷仲容,李象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含糊不清道:
“一会一旦开打,你就立刻去把不良人招来,明白么?”
“不好吧!”
李象微微一笑:“有什么不好?难不成非要见血才好?
豫之,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我看错你了!”
杨豫之斜着嘴巴嘿嘿直笑:“嘿嘿,还是我王心善。
也不知道楼观学知道自己的学生被关了起来,还能不能一碗水端平。”
“嘿嘿!”
“嘿嘿~~”
两人如恶作剧得逞般的孩童一样偷偷乐。
心善个屁。
落到不良人手里,不说外地学子如何,楼观学学子是要记大过的。
要是失了手,见了血,严重些的还有退学的风险。
这年头被书院劝退,不说书院大小影响力如何,也不要说去换个地方求学。
只要是被清退的,那一辈子都完了。
德行有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及第了,也不一定能做官。
书院不是禁止打架。
而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架。
以前楼观学和国子学那不也是经常打么。
裴行俭,裴炎,上官仪,王玄策他们见面都要打一架。
现在关系也挺好。
男人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多事。
只要不掏裆, 只要不见血,不伤人,很少有记仇。
只论胜负,也没有人说什么。
但这个时候不行。
长安令颜善已经下令了,在皇帝没回长安之前,长安禁止一切斗殴。
一旦发现,先打沟子三十下,再论罪。
长安很安静,三教九流都夹着尾巴。
唯一不安静的就是僧人,他们流派太多,教义还都不一样。
他们是每日都在打,个个都是好手,抓都不好抓,好些个不良人都瘸着腿巡逻呢!
现在的长安,扫地僧都排着队消除罪孽呢!
“开始了!”
李象闻言不由的站直了身子,他还从没见过学子打群架呢?
“上,上,上……”
“捶那个领头的,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傲气什么傲气……”
眼看就要打起来,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出现,直接站到两拨剑拔弩张的人群中间。
布隆伸出长长的胳膊一推,书院学子倒了一大片。
再一推,外地学子也倒了一大片。
李象猛地站起身,举起手,慌忙用长袖遮住脸。
杨豫之更不堪,直接躲到李象身后,生怕被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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