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死了,颜白死了……我军斩敌将一名!”
他们只知道别人喊,他也要喊,喊声很大,喊声传的很远,一直传到了战场的后方。
高侃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张俭一扭头,人就不见了,跟着不见的还有他的战马。
“军旗未倒,可能是谣传,高侃,你给老夫滚回来,给老子滚回来啊……”
蹲在远处山头的书院学子也听到了呼喊,瞬间红了眼睛,有刀的拔出刀就往前冲,没刀的捡起一块石头紧随其后。
李恪大惊,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见书院学子冲了出去,李恪才反应过来,打马追上,拦住所有人。
“都给我滚回去!”
“先生,我们已经死了一个先生了,如今颜先生若是去了,我等身为弟子,若不为先生报仇,枉为人啊!”
“书院养我,吾等无书院,又怎么能有今日,养育之恩,再造之恩,不报此恩,枉为人子啊,先生!”
“看军旗,看军旗,旗还没倒,旗还没倒下……”
李恪咬着牙:“若军旗倒下,我们带着你们一起冲!”
李二也听到了喊声,脑子也是嗡的一下,额头青筋噗噗直跳。
许久都没有的头疼症状又涌了上来,一时间难以忍受。
让他几欲昏厥。
李泰脸色煞白,他不敢想如果颜白死了,某些人该多么的开心。
多年领兵作战的经验,让李二有一颗顽石般的心,他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云麾将军的军旗。
军旗未倒,一切还未尘埃落定。
剪刀慌忙把千里目拿了过来……
此刻的颜白终于喘过了气来,刚才那一箭,疼的让颜白憋气憋了过去。
拆掉护心镜,颜白不免有些后怕。
护心镜被射穿,箭矢透出,入肉半寸,鲜血渗出.....
还好这是书院做的,是特制的,都是百锻钢。
这要是穿明光铠,估摸着已经透心凉了。
“守约,扶我上马!”
“师父!”
“扶我上马,喊……”
裴行俭顿时明白,一边豪放的大笑,一边带着身后的人大喊道:
“云麾将军大败高句丽大对卢泉盖苏文,尔等速速投降!”
“云麾将军大败高句丽大对卢,尔等还不速速投降,泉盖苏文跑了,泉盖苏文跑了……”
亲卫护着的渊盖苏文见颜白翻身上马,挺着马槊朝着自己冲过来,心里的那口气再也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苍天啊,你是瞎了眼么!”
李二在千里木里面看到颜白翻身上马,松了口气,立马道:
“告知后方学子,传朕口谕,颜白还活着,不要自乱阵脚!”
“喏!”
薛仁贵已经冲到了山脚下,他身后的府兵也紧随其后。
薛仁贵嘴角笑意轻松且惬意,这一刻终于来了。
高延寿、高惠真两名将领就在这山上。
山坡下的战场几乎要尘埃落定了,跪地投降的高句丽人一片接着一片。
不跪地投降没办法,队伍被冲散,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跟着谁了。
尉迟恭知道尘埃要落下了,一挥手,战鼓声又响起。
书院学子带着五千辅兵开始进入战场,开始了救人。
尉迟宝琳一声兴奋的怒吼,高延寿帐下又一名将领被他斩于马下。
拿上这颗人头他跟薛仁贵的差距就剩……
就剩下五个人头的差距了!
酸痛的胳膊高高举起,尉迟宝琳兴奋的拍打着胸脯。
人头上的鲜血洒了他一脸,见薛仁贵看过来,尉迟宝琳赶紧使眼色,轻声道:
“说词,快,说词啊……”
薛仁贵竖起大拇指:“宝琳你恐怖如斯啊!”
“哈哈哈,薛将军你这话说的太过了啊,哪里,哪里……”
山下围过来的将领越来越多,围过来的的大唐府兵也越来越多。
后方的长孙无忌打马走来,众将领抱拳行礼。
长孙无忌谦虚地回礼。
在这一刻,长孙无忌的心里是骄傲的。
以长孙家为首的关陇贵族终于文武兼备了,下一代有了出路。
“大唐皇帝令,高延寿、高惠真,朕问你等是降还是不降~”
在传令官的喊声落罢,上万人齐声怒吼:
“大唐皇帝令,高延寿、高惠真,朕问你等降还是不降~~”
高延寿和高惠真对视一眼,默默的叹了口气。
后方过河的桥梁被长孙无忌拆了,后路被断了。
如今大唐军马都在山下,不用进攻,只需静候五日,可不战而胜。
“降了吧!”
“好!”
大纛倒下,山坡上残余的人马全部跪倒在地。
荒野之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待呼喊声落下,传令兵再次大声道:
“大唐皇帝令,东夷少年,跳梁海曲,至于摧坚决胜,故当不及老人,自今复敢与天子战,尔等当跪行至辕门!”
高延寿和高惠真率领着嫡系,双膝跪地,准备跪着走过去。
夕阳下,高侃舒服的躺在地上,一颗人头就在他旁边,张瑾一居高临下道:“高侃,你就不怕么?”
“怕!”
“那你怎么还去!”
“当得知先生死了,那一刻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无所畏惧!
走开啦,不要挡着我看夕阳,烦人....”
张瑾一笑了笑,转身离去。
高侃看着张瑾一离开,喃喃道:“怎么就没有人问先生怕不怕呢?
先生已经给了答案,我跟着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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