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悄无声息的脚步走过一个又一个宿舍。
听到有人说话,先生淡淡的话语如同雷鸣。
“我看看啊,中年级五班是吧,本月量化考评扣分!”
刹那间,整个书院宿舍静如鬼蜮。
书院的休息,虽没有日落而息那么夸张,但也跟那差不多。
李象来了之后就跪在长孙皇后住着的小院的大门前。
长孙皇后知道李象来了,轻轻叹了口气。
心里面对李象的失望又加重了一重。
已过及冠的年纪,却耐不住性子,管不住自己。
不说去跟别的皇子比,就是跟楼观学的学子比,李象也是差了很多。
殷家的事情长孙皇后已经知道了,太子亲自写信给她说的。
对李象的惩戒她也知道了,她没有插手太子的安排。
事情这么处理就已经很好了。
待大军归来,殷家肯定不会再重提这件事情。
惩戒过了,事儿就过了。
可李象偏偏耐不住性子从宗人寺出来了。
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知轻重。
所以,明知李象跪在大门外,长孙皇后也没有立刻让他进来。
希望他能好好地想一想,希望他能自己回去。
一炷香了,李象还没走。
长孙皇后起身,一个人慢慢的走上二楼。
年年不理解,以为皇后忘了门外衡山王还跪着,赶紧跟了上去,搀扶长孙皇后的手轻声道:“皇后,衡山王他?”
“让他回去吧,就说我乏了,时候不早了!”
年年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喏”
“胜,不妄喜;败,不遑馁;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年年听着皇后的喃喃自语,她觉得皇后有些不开心,但她把这句话,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跪到腿发酸的李象听年年说祖母要休息了,不见他了,他突然就松了口气。
在皇祖母面前他还是有点发怵的。
如今,皇祖母知道自己来了就行,站起身揉着发酸的腿。
“姑姑,祖母没说什么吧!”
年年想了想,低声道:“说了!”
“啥!”
“胜,不妄喜;败,不遑馁;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李象笑了笑:“《孙子兵法》啊,祖母最近在看这个书么?”
年年看了李象一眼,躬身退去。
李象见大门关上,笑着跑着离开。
离开后就要去找颜韵,这些日子可憋死他了。
他准备今天晚上住在庄子里。
颜韵也知道李象来了,他现在害怕李象找自己。
看看跟他玩的都是什么人。
杜荷、杨政道、房遗爱,还有传闻与姨母乱搞的杨豫之……
唉。
这就不说了,无功先生说少年心性。
可是.....
一个皇子跟着一群勋贵子去寻花问柳。
他们可以去,传出去后那是雅趣。
只要完事儿后给钱,不去祸害人,御史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可李象不行,他是皇子。
就算他不要脸,太子还要脸,皇家还要脸。
他做的那些事让御史陆拾玖都不知道怎么写。
看着就跟笑话一样,就像是胡编乱造,信口开河一样。
颜韵都不敢说发生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因为李象爱慕妹妹颜颀。
说出口都觉得荒唐。
“师兄,你就说我睡了,不管谁来都说我睡了!”
李元嘉点了点头。
看着颜韵蹑手蹑脚的跑开,正在给儿子洗澡的李元嘉叹了口气:
“我也是个倒霉蛋,我去应付衡山王!”
“师父,你快回来吧,这长安快要把我憋死了,管齐这狗东西都敢打着请教学问的由头赖在我身边不走了!”
李元嘉的哀号颜白听不到。
现在的颜白正站在皇帝的大帐外面,看着一人走了出来,颜白笑着迎了上去。
“乞乞仲象,你是乞乞仲象?”
听着颜白熟络的口气,营帐内长孙无忌抬起了头,昏昏欲睡的尉迟恭也抬起了头。
李恪和李泰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墨色认识?
故交?
走出营帐外的乞乞仲象满脸不解,这人是谁?
他认识我?
“哎呀,竟然真的是你,你难道忘了小时候的事情么,我们从小就不认识,小时候你在你家玩,我在我家玩……”
“是你么?”
乞乞仲象:“是我????”
李恪转过头憋着笑,吓了一大跳。
还以为是发小,没想到是单纯的小。
李二也惊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宝琳确认了,就是他,跑得比狗还快,你的亲卫受伤就是因为他,快打他……”
皇帝的行辕外,乞乞仲象被打了。
跪在一旁等候接见的扶余义慈悄悄地往后挪了挪。
他以为颜白变了,没有想到一点没变。
行辕内,李二无奈的看了尉迟敬德一眼。
尉迟敬德朝着李二嘿嘿一笑,满脸的憨厚。
呵斥的话才到嘴边的李二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剪刀,下一位!”
“大唐皇帝天可汗陛下召百济国君扶余义慈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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