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吃饭一样,早晨一顿,中午一顿,晚上还得有一顿。
但如果能有幸被颜白收为膝下弟子,那就没得说了。
那颜郡公就是最好的先生,且没有之一。
张家人走了,颜白继续端坐。
后面谁的家长来了,谁就可以进书院,等国子学门口看热闹的人群散去,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悄然溜走。
今晚的长安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作业没写的,明日要天没亮起床集合,在国子学门口扫大街。
颜白怕这群孩子受不了,还特意取了一个名字。
美其名曰:值日。
国子学的学子不是傲么,颜白就准备打散他们的傲气。
不学会谦虚,不学会低头,那又怎么能安心学习呢?
娘的,老子经历过的你们谁也跑不了。
等这段时间忙完颜白就准备搞小红花评优,流动小红旗。
再把竞赛班,实验班,普通班,这些换个名头。
再把国子学的窗户全部换成琉璃的。
学子们被颜白吓怕了,先生们反映下午的课好讲多了。
个个听话,个个腰杆笔直,比以前好管多了。
开心的先生老怀开慰,相约晚上去喝酒庆祝一下,也邀请了颜白。
若是先前颜白绝对不会去。
这一次颜白却是欣然同意。
可能是年纪到了,又或是血脉觉醒。
颜白现在觉得跟着这些被人称为“老顽固”的先生一起说话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望着颜白带着一群书院的老先生有说有笑的朝着酒楼而去。
窥基把怀里的小龟从左边换到了右边。
继颜白和伽罗来长安以后,窥基也来了长安。
白日的时候他就带着小龟,晚间再送回去。
他本不想多此一举,但是天色一黑小龟他根本就哄不住。
白日里两人不是出入这个府邸就是那个府邸。
窥基是尉迟子弟,又是玄奘的弟子,去哪里都可以。
没事的时候两人就坐在东市门口化缘。
窥基或许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但绝对是一个有见识的人。
他知道,光凭练习是教导不出来一个合格的弟子的。
如果想武艺超群,不光需要技巧天赋,更需要一颗摸爬滚打的心。
化缘是锻炼平常心最好的方式。
自己的武艺之所以再无寸进,就是因为自己从小就是在高门大院里面长大的。
那堵墙堵住了自己的心。
经过才明白的道理,他不愿再次上演。
教导颜家二郎是他的道,也是颜家二郎的道,没有什么苦不苦。
只是互相成就。
颜白也很放心窥基。
他算半个自家人。
这一点颜白从未否认过,他对窥基是完全的信任。
看着颜白离开,他知道在这里把孩子交给颜郡公的愿望算是泡汤了。
他得再走好长一段路,要把孩子送到曲池坊去。
看着有说有笑的颜白离开,窥基实在想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颜白。
到底那副面孔才是真正的他。
窥基扭头忍不住道:
“师父,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颜郡公?”
玄奘笑道:“众生相,高人无相,能人万相。
他在仙游寺跟我嬉笑打趣像个孩子那是天真相。”
“驰骋沙场,杀人无数那是将相,也是佛家所言威严相。
和天子交谈面色不改,那是贵气之相!”
玄奘看着窥基道:“孩子,无形有相,出神入化,这是“无”,也就是说这都是他,也就是说这都是真的他!”
“弟子不懂!”
玄奘笑了笑,主动的从窥基怀里把小龟抱在他的怀里。
大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万象人生,非凡清澈,正所谓大象无形,出神入化。
窥基,好好的化缘吧,好好地学习吧。
你什么时候能平淡的接受别人的拒绝,你就入门了。
山还是那个山,你还是那个你!”
玄奘刮了刮小龟的鼻子,轻声道:
“可你已经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窥基觉得自己明白了,明白了师父为什么要让自己化缘了,笑着跟了上去。
想着今日去河间郡王家做客知道的事情后,忍不住轻声道:
“师父,辩机师兄已经很久没见到了,听说他在给公主讲经。
房家已经有些不满了,但考虑到您,他们又不愿直说,要不要弟子去……”
玄奘叹了口气:“慧过易折。
我回来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拉不回来了,随他而去吧!”
窥基看着师父的背影,他觉得这一刻的师父是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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