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还只是第一夜(1 / 1)

柳腰扶 杨六六 1301 字 6天前

寓意吉祥的花生桂圆,从喜床上滚落一地。

江月如同大海里失去方向的小舟,被翻来覆去压在榻上。

小姐只说让她试婚,要力所能及让姑爷尽兴。

却没提这过程竟是如此的,羞人。

也幸一早灭了屋里的烛火,这样折腾,床上的男人都没发现榻上的早就不是白日刚过门的侯府嫡女,而是她身边一同入府的丫鬟。

直到梆子敲了五声。

男人终于发出餍足的叹息,沉沉睡去。

江月一刻不敢耽误,轻手轻脚下了床,溜回到自己房里,刚进门就被突如其来的斥骂声吓得腿脚发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说好的三更,你倒好!天都亮了才回来,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是他……是将军姑爷他不放奴婢,不对,是姑爷舍不得小姐……”

那些床第间的字眼,好似烫着舌头般难以启齿。

“苏嬷嬷何苦吓她来着,这孩子刚辛苦了一夜,该赏她才是。”

江月惊喜的抬头,感激的险些哭出来,“小姐。”

来人走到身旁,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新婚睡袍,却剪裁得更加服帖贵气。

养的水葱一样的指甲挑起江月的下巴细细端详起来。

见她通红的眉眼还带着初承人事的春情,宛如剥了皮的桃子,诱人采撷。

娇俏的五官都真真切切写着着急,这样将所有心事都露在脸上,做不得假的模样,傅蓉看着格外放心,笑容都真切了几分:“傻丫头,你是我最贴心的人,若不信你,这样隐秘的事又怎会放心你来做。”

话音落下,亲自扶起江月,径直拉着让她坐到桌前。

一碗漆黑的汤药静静放着。

江月耸了耸鼻尖,已经凉透的药汁除了苦涩更透着一股子腥气。

只愣了一瞬,便闭上眼一饮而尽。

这般利落的模样倒是让傅蓉和苏嬷嬷有些意外,看了眼时辰不早就准备回去。

见二人这就要走,江月抢先挡住门,鲜少地露出倔强:

“小姐,按约定我妹妹她……”

这般不分尊卑的举动又引得苏嬷嬷皱起眉,还没开口就被傅蓉按下,冲着江月轻柔地笑:

“怎么?你不信我?”

心头猛跳了几下,江月满腹的话都憋了回去,只缓缓摇头。

傅蓉笑意更浓:“既然信得过,那你还不让开,回房晚了,只怕夫君见不着我该生疑了。你说呢?”

妹妹的心症根本拖不得。

可……

捏着衣角,江月垂下眼,缓缓让开。

如今她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不能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换下身上的衣袍,藏在衣柜最不起眼的位置。

江月小心翼翼翻出一个荷包,看着上头歪歪扭扭地绣着星星和月牙,视线模糊成了一片。

上次沐修,妹妹不舍地拉着她的衣角,要她带着这荷包,说这上头的星星月亮就是他们姊妹,带着就好像两人还在一处。

将荷包贴在脸颊上,江月无声祈祷一切顺利。

星星。

你不用怕死了。

姐姐能救你了。

天逐渐亮起,屋外渐渐有奴仆起床,府里昨夜办喜事,气氛还没散去。

听着厨房伺候的下人一个个喜气洋洋低声讨论着得了多少赏钱,主子房里半夜要了几次水。

江月端着汤盅,失神在廊下站了站,这才往主屋方向走。

刚过转角。忽然一阵劲风袭来。

抬头,就看到一杆长枪直直地飞了过来,吓得她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手上的托盘也跟着脱了手。

突然那长枪在眼前稳稳停下,挽起一道枪花后贴着江月的脸颊一路向下。

行云流水般将下坠的托盘挑起。

汤盅稳稳地落在上头,连一滴都没撒。

江月傻傻地盯着这稀罕的一幕,直到听到冷哼抬头,看向那执枪而立的人。

男人一身月牙色的衣袍,墨发高梳,挺拔的身姿宛如青竹般潇洒俊逸,只一双眼如墨一般漆黑幽深,仿佛能看破一切。

瞧见男人眉宇间微微皱起的不耐,江月这才想起自家姑爷,新晋的将军萧云笙,正是用的一杆长枪,杀敌无数,揽下无数赫赫战功。

心里如同擂鼓般狂跳,生怕昨夜偷梁换柱的秘密被他看破。

急忙接过托盘,低头请安:“将军吉祥。”

半天江月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直到远处重新响起练武的声响,这才敢悄悄抬头。

萧云笙早就站回院中,那比人还高的长枪在他的手里如同心有灵犀般听话,直舞的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呼呼作响。

周身的气魄好似一把磨好的刀,冷得让人害怕。

这样的人,偏床事上又是那样一团的火热。

换衣服时她粗粗看了眼,昨夜留下的痕迹,如同蜿蜒的藤蔓在身上绽放出朵朵红痕,就连那处也是火烧一样。

江月忍不住发愁。

这才第一夜。

剩下这一个月,还不知要怎样撑过去。

忽然那眼眸凌厉地转来又同她对上。

眸光一颤,江月如做错事被人抓住般心虚,急忙低头小跑,到了主屋前才平复着呼吸,敲了门进去。

窗前。

苏嬷嬷正服侍着傅蓉在镜前装扮。

正巧萧云笙踏进屋,几人的视线一同转去。

见他拿了外袍就要换上,俨然是准备出府。

傅蓉放下胭脂,转而嫣然一笑:“夫君可是要出府?”

“嗯。”

许是觉得回答太过冷硬,萧云笙正色了几分,解释起来:“虽是婚假休沐,但一早就约好了去春山狩猎,军中的兄弟但凡成亲,总是这么热闹一场。”

萧家是朝廷新贵,迎娶的又是侯府唯一的女儿,连官家都让宫里备了一份贺礼送来,昨日婚礼萧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低于五品的都没蹭上一杯喜酒。

更何况军里的那些,大多都是些低微的官职,甚至连官职都没有。

只能等着第二日一同热闹。

这样低贱的关系,也值得新婚第一日抛下她去应酬。

傅蓉皱着眉,面色一闪而过的不耐。

原以为萧云笙出门前怎么都会来哄哄她,可他只背上弓箭。丢下一句晚上不必等他用膳便匆匆离开。

直听到那脚步声走远,傅蓉手中的胭脂盒咚得被扔在桌上,响了一声就碎成几片。

江月秉着气,伸手去清理那碎瓷片。

突然手被直接按在桌上。

尖锐的瓷片就硌在掌心,几乎就要刺破她的肌肤,傅蓉转过头,幽幽开口:“我倒是忘了问你。昨夜,服侍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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